陳浩然被丟出酒館門外,整個人踉踉蹌蹌的站不穩,他返回身拍著門板,想讓小二放他進去他還能喝,結果話音剛落,轉過身彎腰就吐了一地。
吐完了,酒勁上來就衝著他頭暈眼花,再也承受不住,啪嗒一聲就往地上一撲,手裏的酒壇咕嚕咕嚕滾到路中間,正好停在一雙繡花鞋跟前。
今天薑念悠在醫館裏研究藥物配比,有些太過專注,一時忘了時間,等醒過神來時才發現早就過了淩晨兩三點,難怪她這麽累,趕緊起身,打了個嗬欠,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直覺肩膀骨頭哢哢直響。
轉頭發現小桃鋪在旁邊睡的七暈八素,口水都落了一地,就笑著把人給拍醒,讓人把店給關了,打著燈籠回去睡覺。
走在半路上,忽然旁邊有個醉鬼拍著人家店家的門,非要進去喝酒,喝完了就嘩啦啦吐了一地之後,毫無預兆的麵朝下撲倒在地,手裏的酒瓶也滾到他們麵前。
小桃嚇了一跳,慌亂的揪著她袖子說,“夫人,咱們趕緊走吧,這種醉鬼最難纏了,咱們趕緊走!”
薑念悠點頭,正要跟小桃一起避著離開,卻忽然發現對方側過來的臉有些眼熟,她當場頓住腳步,“等等!”
“夫人,怎麽啦?”小桃莫名其妙。
薑念悠微微推開小桃的手,幾個快步走過去,蹲下來仔細觀察然後認出來,“陳浩然?”
“什麽?這是陳公子啊?”小桃也嚇了一跳,瞪大眼拿著燈籠過來照了照,驚訝道,“還真是他呀!他怎麽在這兒啊?不是回蘭州城了嗎?”
薑念悠沒來得及回小桃,因為她發現陳浩然的臉色不太對,不僅口唇發紫,還渾身濕冷,呼吸微弱,而且他這滿身的酒氣,弄得要把人家給熏暈,她剛剛蹲下那一下,差一點就被熏的吐了。
“怎麽喝了那麽多酒?”薑念悠皺了皺眉頭捏著鼻子,小心翼翼的拿手去探他脈搏,又看了看他情況,感覺到不好,“他酒喝多了,可能已經中毒,必須得趕緊催吐。”
“什麽啊?喝酒還能中毒啊?”小桃莫名其妙,他還真沒聽說過喝酒能中毒的。
可是他們家夫人會醫術,她這麽說就一定是有道理的。
“別多話了,趕緊過來,幫我扶著他。”薑念悠怕時間過得太久,人真的給弄死了,就趕緊把人就這趴下的姿勢,把腰往上抬起。
讓小桃幫忙扶著人,薑念悠繞到後麵,從背後抱著陳浩然,雙臂用力的箍著對方的胃部,然後用力擠壓。
隻不過用了一次力,陳浩然就已經不堪重負,嘴巴張開就吐出來好多酒水。
那味道熏的小桃眼睛都覺得受刺激,慌忙別到一邊慘叫道,“哎呀,夫人,好難聞啊,我眼睛都熏疼了!”
薑念悠也強忍著差點要吐,就趕緊別過頭,張著嘴大吸一口氣,然後又憋著,用規律的頻率擠壓陳浩然的胃部,每一次都能逼著他吐出一大攤酒水,混合著胃液和吃下去的東西,那場麵一片狼藉,簡直不忍卒睹。
吐了幾次後,薑念悠又繞到前麵,把手指扣到陳浩然的嘴裏,抵住他上顎部位,硬逼他又吐了好幾回。
就這麽幾番後,陳浩然痛苦的皺緊眉頭,呼吸漸漸順暢起來,好在他沒有吃什麽東西,又是在一個小時之內,身體也強健,並沒有引起回流入氣管的事情。
但這樣還不算完了,感覺到他渾身冷汗狂流,不出片刻工夫,整個人就如同從水裏撈起來一樣,而且渾身發冷,薑念悠立刻做了判斷,扶著陳浩然,對小桃說,“你快去對麵的客棧,把小二叫過來,多叫兩個人。”
小桃慌忙點頭,轉身奔進客棧,不出片刻工夫,就來了掌櫃的和小二兩個,幾個人在薑念悠的指揮下,把陳浩然側著抬進客棧裏,放到天字號房間的床榻上。
之後薑念悠給了幾兩銀子,讓小二和掌櫃幫忙,一個去請大夫,一個把他們店裏有的水果全部弄上來。
“為什麽要果子啊?”小桃不明白,看著薑念悠坐在榻邊,伸手讓陳浩然側臥著,保持呼吸順暢。
“因為那些東西可以解酒,待會你幫忙把果子弄成汁,喂他喝下去。”薑念悠說道。
小桃愣愣的點頭答應,反正夫人讓她做什麽就做什麽好了。
不多一會兒,掌櫃的和另一個小二抱了很多果子上來,薑念悠謝過他們,然後讓他們幫忙一塊兒把這些果子榨成汁,合成一碗,在緩緩的喂進昏迷的人口中,就這樣喝了兩碗,大夫也來了。
大夫看過後,趕緊給開了藥,回眸朝薑念悠笑眯眯的道,“這位夫人處理的很得當,病人已經沒什麽大礙,隻需要好好休養,日後少飲酒就可以了。”
“多謝大夫。”薑念悠看到同行,又是比自己年紀大的老大夫,自然尊敬,給了診費又讓小桃跟著一塊去拿藥回來去廚房熬了,又喂陳浩然喝下。
這幾經折騰,天也差不多亮了,陳浩然的臉色漸漸恢複,身上也漸漸回暖,為了怕他冷,薑念悠給他蓋了兩層厚被子。
這是小桃已經完全累的睡癱過去,薑念悠也漸漸困倦靠在床頭一下一下的點著腦袋,最後趴在床沿也睡了。
陳浩然睡了一天一夜,等回過神來,發現守在身邊的居然還是薑念悠,他嚇了一跳,剛一動就覺渾身酸軟,頭像是有人在拿著刨子在裏頭亂攪和。
嘶了一聲,他緊緊的捧著頭,還沒動就覺得翻江倒海,他猛的轉過頭,張嘴就嘔吐。
薑念悠早有準備,迅速拿出痰盂接了個正著。
陳浩然吐的辛苦,可謂撕心裂肺,痛苦至極。
薑念悠給他順氣,一邊讓小桃給配一杯溫水過來,當他吐完了,渾身脫力,才給對方喝下。
“我怎麽了?”陳浩然已經沒了以前的記憶,隻知道自己跑到附近,因為太過傷心就去喝酒,這之後的事完全記不得。
他扶著額頭,發現自己開口聲音沙啞,頭痛欲裂,渾身酸疼,疼的就像是被他軍營的兄弟從頭到尾打了好幾百遍似的。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