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承煜連忙握住她的手指,輕輕地掰回去,捏在掌心,揉來按去,小心討好,“娘子放心,娘子息怒,待我卷土重來一定把他捉拿歸案,交給娘子處置。”
說到這裏他眼中冷森森,皇上給他先斬後奏的權利,這其中包括對傅遠這個逆黨之首就地斬殺之權。
“算了。”薑念悠眼珠子轉了轉,想了想也就罷了,轉過身,雙手環胸道,“你沒抓到他也好,若是一次性就除了皇上的心頭大患,你沒了價值,還不得被過河拆橋。”
聞言,衛承煜瞳孔驟然一縮,又驚訝地看了看薑念悠,薄唇緊抿。
“幹嘛?幹嘛這麽看著我?你以為我這麽沒腦子嗎?我還懷疑是不是你。”薑念悠聲音壓低,左右看看,指著衛承煜氣哼哼道,“我都懷疑是不是你故意放走他的。”
再一次把薑念悠的手握在掌心放下,衛承煜垂著眸子,笑得如春風穿林。
他緩緩搖頭,“並非故意,雖然有心。但叛黨餘孽規模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大,這次處決和被抓的隻是少部分的人,他們中的大部分都逃了”。
說著說著,衛承煜嚴肅起來,“被抓住的這些都不是重要人物。傅淩天當年的舊部一個都沒抓到。”
薑念悠想了想歎了口氣,人冷靜下來就開始理智思考問他,“你這次隻抓了這麽點兒人,核心人物都沒抓到,回去怎麽跟皇上交代?”
薑念悠怕皇上問罪,雖然不至於多麽嚴重,但不死也要褪層皮吧。
衛承煜搖了搖頭,讓她不要擔心。
薑念悠靠在他的肩膀,心累地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我覺得,我們還是回西柳村吧,這官我們不做了,這個案子我們暫時也不翻了,好不好?”
衛承煜沉默,薑念悠刷地站起來,不能理解地盯著他道:“到底有什麽讓你這麽執著?難道為了翻你的案子,連我們這些人的性命你都不顧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念悠,隻是時機未到。”衛承煜安撫她。
薑念悠卻異常堅定,“什麽時機未到,什麽時候才算是合適的時機,你告訴我,非得皇上對你的忍耐力用盡,把你的價值掏空,最後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把我們一家人全都誅了,你就好了?”
說到這兒,薑念悠委屈地呼哧呼哧喘氣,如果她隻有一個人,大不了跟衛承煜生死相隨就罷了,可是他們還有這麽一大家子人,她要顧慮果果,還有瑞兒的性命。
為母則剛,雖然瑞兒不是她親生的,可她已經養了她,那就是自己兒子。
“念悠,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衛承煜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麵露無奈,“現在時機未到,皇上也斷然不會放我們走的。”
薑念悠咬牙,那個老狐狸皇上還真可能會這樣,可她還是擔心,幹脆就轉身了,“那這樣吧,你就當你的官,我帶著孩子們回去,我們回西柳村,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沒想衛承煜這次反倒嚴肅起來,一口否決,“不行。滅龍會的人已經盯上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這次事情就是教訓,你,必須待在我身邊,哪裏也不去。”
“你!”薑念悠氣呼呼地轉身,大大的眼睛燒著怒火,憤怒地盯著衛承煜,好半天都說不出半個字。
她知道衛承煜說的沒錯,傅遠此人,心思陰狠刻毒,對衛承煜恨入骨髓,由此及彼,肯定不會放過他們一家老小。
在這種情況下,衛承煜要守著她才安心。
薑念悠也隻好妥協,在宿縣休整了兩日,第三日就啟程回京,到了京城,薑念悠帶著人回府,衛承煜則直接進宮向皇帝匯報。
知道前因後果,也知道傅淩天的餘孽在傅遠的帶領下還成立了什麽滅龍會,宣講那些替天行道,推翻王朝的逆天之言。
更可怕的是民間居然還有人,尤其是讀書人隨聲附和,當即大怒。
一氣之下就要把參與此次報考的那些書生全都加進,宿縣也連接三年不準參加科舉。
他這話一出,內閣幾位大人,還有衛承煜盡皆跪下,都讓皇上,三思而後行。
正是因為皇上最近窮兵黷武,增加賦稅徭役,才會弄得民不聊生,讓這些逆臣賊子有空子可鑽。
如果這時候,還反倒壓迫臣民,不以善待之,那豈不是更坐實了那些逆臣賊子的言論,天子無情,對天下行暴政,民心必然會亂。
民心一亂,還治什麽天下!
一番勸說,皇上冷靜下來,也聽進了這話,對宿縣的那些秀才無罪釋放,還特意為他們重新開科,再考一次。
他這樣做,那些秀才們才會幡然醒悟,得知皇上並未行暴政,他們就是被人糊弄了。
一場風波完後,皇上秘密召見衛承煜,問他滅龍會的餘孽有沒有抓住。
衛承煜跪地請罪,如實告知。
皇上臉色陰晴不定,好半晌,才走下龍椅,親自將他攙扶起來,拍了拍他肩膀道:“你做得很對,那些逆臣賊子,就該就地誅殺。他們人數再多,也有殺得盡的那一天,這次敵人狡猾,承煜,朕往後,還要多仰仗你啊。”
衛承煜聽到這話,麵容稍稍變了變,定定地拜了拜,沉聲道:“陛下,臣定然盡力。”
他也不多話,短短幾個字已經表明忠心,皇上聽後眼神微微閃爍,麵露欣慰,拍了拍他肩膀,就讓他先下去。
衛承煜剛回到家,賞賜也隨之而來,為嘉獎衛承煜辦事有功,皇上特別賞賜了一院子好東西。還特地下令,將京城巡衛營三個營的兵力盡皆撥給他用,聽他號令,追殺滅龍會餘孽,並仍保先斬後奏之權。
一方寶劍被鄭重放到衛承煜手中,郭德善親切地抬了抬衛承煜手臂,笑盈盈地道:“侯爺陛下重用您,您可莫要辜負陛下對您一番厚愛啊。”
握了握手中寶劍,衛承煜定定頷首。轉身擺手,“請郭公公進裏麵喝茶,歇歇腳。”
郭德善擺了擺手,笑眯眯道:“不了,陛下那邊一直都離不了奴才。”
衛承煜點了點頭沒說什麽,隻是向管家使個眼色,管家立馬送人出去,雙手奉上一個大大的荷包。
郭德善收了東西,笑著離開。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