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晚上10點開始,林淺的電話就沒斷過。
就像一隻失了血的動物掉進臟水坑,引得一群吸血水蛭上躥下跳。
熱搜從第13名開始一路衝到頂,結尾處一個鮮紅的“爆”字。
女兒思思睡不安穩,起來哭鬨了好幾次才又帶著眼淚睡下。
終於可以歇一口氣。
林淺走到餐廳接了杯水的功夫,又是十好幾個未接來電,手機屏幕閃的她心煩,索性接起。
“看樣子顧太太很不滿意畫麵裡的內容?”方娛記令人作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想從我這裡問出什麼?”
“還大眾一個真相嘍,這是我們媒體人的責任嘛。”
“我說過了,我相信沉西,他和語柔隻不過是共同出席了在酒店頂層的商務酒會。”
方娛記用力的嘖了一聲,“出席酒會用抱的那麼緊嗎?”
一陣沉默,林淺握著杯子的指尖都發了白。
“顧太太,噢不不不,林淺女士,這次我叫的對吧?”方娛記清了清嗓子。
“我們新聞周刊是一向反對出軌這種違背道德底線的行為的,隻要你願意說出真相,我一定為你伸張正義。”
“而且我也不瞞你,我能拍到這麼高清的畫麵必然是有其他的爆料渠道,但我這個人拎得清啊,還是願意跟你合作。”
“我不願意,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你這個人怎麼就跟個護巢的母雞的一樣軟硬不吃,我手上還有一段沒放出來的音頻,要聽嗎?”
是因為沒吃晚飯的低血糖發作?
林淺突然站不住,拉開椅子坐下,“不用了,你們周刊偽造音頻的技術一流,我之前就已經領教過了。”
“都是為了混口飯吃嘛。”方娛記乾笑,“不過這次可是真東西。”
“你之前也這麼說過。”
“要說這圈子裡怎麼你就能成呢,學東西就是快,但這次我沒唬你,說句真心話,我是可憐你。”
“不用貓哭耗子,東西你發到陸遠征郵箱吧,我們先聽過之後再說。”
“行啊,但你得答應接受我們的專訪。”
“我早就退圈了,最近也沒有複出的打算。”
“隻可惜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啊。”方娛記拖長了尾音。“你也沒想到當初的世紀婚禮變成了現在這一地雞毛的樣子吧?”
“索性這次我就做個好人,東西先給你,記得欠我個人情就行。”
這些娛記總是最擅長拱火,隻是見麵點頭微笑,在他們的嘴裡也能說成激情熱聊三小時。
林淺心裡這麼雖然這麼想著,手指卻停留在播放鍵上好一會,才按下去。
音頻的錄製地點是機場,除了廣播裡催促登機的聲音,林淺清楚的聽到蘇語柔嬌嗔的笑聲,以及顧沉西啞聲說出的那一句。
“……我想要你。”
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
顧沉西在人前一副高冷禁欲的樣子,可是扒掉他這張皮到了床上,內裡卻是食不知髓的潑皮無賴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