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很少聽你跟我說這樣的話。”
樓明山沒有生氣，表情也很平靜，這種極少見的情況，讓樓錦有些不安。
他思考著剛剛說過的所有話，除了最後那幾句，並沒有察覺到哪裏不對。
暫時壓下內心煩亂的思緒，“父親，現在說什麽都不管用了，晏家老爺子出山，擺明了是回來對付我們樓家的，所以我們如今要做的，是怎麽解決掉他！”
“解決？20年前我都沒能奈何得了他，更遑論現在？”樓明山搖搖頭，用一種堪稱溫和的語氣道：“樓錦，未來無論發生何事，我希望你能記住，你是樓家的繼承人，是要做樓家家主的人。”
這種類似交代後事的話，讓樓錦眼眸中顯露出一抹譏誚，“父親，您不是一直都想換一個繼承人嗎？”
“如果時間來得及，我確實會這麽做，可惜我已經沒有那麽多的時間了。”
說完最後一個字，樓明山飲盡杯中的紅酒，然後起身，搖搖晃晃的踏上樓梯，往樓上走。
樓錦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表情始終沒什麽變化。
“少爺。”不知何時進來的樓旬，低聲道：“我有事要跟您說。”
樓錦收回視線，“什麽事？”
樓旬沒有開口，而是看了一眼樓上，又環顧了一圈。
看懂了他眼神中表達的意思，樓錦起身，與他一起出了客廳。
兩人穿過人來人往的花園，走進距離祠堂不遠的一處仿古涼亭裏。
樓錦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說吧，什麽事。”
樓旬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道：“手下人匯報，說林家和蘇家的暗衛動了。”
頓了頓，他又道：“雖然還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麽，但這種時候，我們不能不防啊！”
樓錦自動忽略了他後麵那幾句話，“隻是動了，沒有離開華國？”
離開華國？
樓旬一臉空白，“沒有，還在京都。”
樓錦挑了挑眉，“那就不是去找林落和晏廷的，唔，晏家老爺子召集的他們？”
“您……您說什麽？”
“哦，我忘了你還不知道。”樓錦滿臉恍然，“隱世的晏家老爺子出山了，我那個父親最近壓力可能有點大，你小心些。”
“晏家老爺子……”樓旬的表情有點兒崩潰，“您都不擔心嗎？萬一家主敗了，那我們樓家……”
“他敗了，對我們不是更有利嗎？他要是勝了，我們可能就要頭疼了。”
樓家這邊因為“晏老爺子出山”而上下震動，京都另一邊的晏家，也並不比樓家好多少。
晏東晟的書房裏，晏老爺子坐在書桌後麵，拿著一份文件仔細看著。
堂堂晏家的家主晏東晟，連把椅子都沒有，老老實實的站在晏老爺子對麵，靜候晏老爺子看完文件。
翻過文件的最後一頁，晏老爺子合上文件夾，隨手丟在書桌上。
然後他掀了掀眼皮，皮笑肉不笑的道：“這些就是你最近的成果？全部都在這裏了？”
晏東晟硬著頭皮點了頭，“是，都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