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侯氣得倒仰,轉頭一巴掌抽在了桑懷誌臉上!
但,沒完!
桑初晴不疾不徐地繼續說:
“他踢翻我的攤,豆腐八十文,其他物件折舊後合計一兩銀子。”
“我受到了驚嚇,精神損失費三十兩。”
她挽起袖子,露出昨天遇襲受傷、剛才揍他崩裂了傷口還在滲血的手腕。
“他還打傷了我的手,醫藥費、傷殘費、誤工費,十兩銀子!”
她攤手:“總共四十一兩八十文,開價公道、童叟無欺!承惠!”
桑懷誌大怒:“那你打我的呢!”
桑初晴平靜反駁:“我們同時出手,那叫互毆。你先砸我的攤、先出手打我,我這叫正當防衛!你技不如人,大老爺們,連我這個弱小可憐的女孩兒都打不過,怪我咯?”
“放屁!”桑懷誌更氣了。
桑初晴轉頭看向南陽侯,蛇打七寸:“呂小姐退婚以後,整個帝京都找不到一個願意嫁爛賭鬼的了吧?南陽侯,就問你頭疼不疼吧!”
心疼女兒的人家,不會把孩子往火坑裡推;注重利益的人家,也都知道南陽侯爵位已經到頭了。
她這一說,就是在南陽侯心頭的怒火上澆了一桶油!
他壓抑著怒火,看向公堂上的京兆府尹:“張大人,斷案吧!這對父女竟敢毆打侯門嫡子,是以下犯上!”
桑懷誌又行了,嚷嚷:“他們把我打成這樣,我要賠錢,三千兩!”
桑初晴精準卡bug:“剛才那一巴掌是你爹讓我打的,不算。鼻子上的傷是我正當防衛反擊的,也不算。其他還有哪裡傷著了,咱驗驗吧?”
喻驚鴻看向女兒的眼神,頓時更亮了!
驗了,自然是根本沒傷!
桑懷誌不滿:“我要求提證人!”
京兆府尹提了證人。
但,所有人都說,是他先挑事、並且動手打小姑娘!
南陽侯不悅地看向府尹。
本以為民告官,京兆府這位應該是懂辦事的。
不曾想,這位還真的鐵麵無私,公正斷案——
“本府宣判……“
案情起因、經過、發展,敘述得有點冗長。
念完最後落錘:“判罰,南陽侯三公子桑懷誌賠付銀子給屠戶喻驚鴻……抹零四十兩!”
這點銀子,對於高門大戶來說真不多。
但!
臉丟光了!
南陽侯怒極,狠狠記了京兆府尹一筆:“張大人,本侯謝過你了!”
這個“謝”字咬牙切齒,以後自會報複。
但張大人也不像是怕他的樣子,笑眯眯地道:“侯爺慢走!”
南陽侯氣呼呼地拎著桑懷誌的耳朵走了。
桑雪落在後麵。
她看向桑初晴:“府尹大人為何會給你撐場子?”
自古官官相護,從來沒聽說過,民告官有贏的!
桑初晴咧嘴一笑:“因為我命好,你嫉妒嗎?”
“有本事,你永遠都這麼好運!”桑雪跺跺腳,走了。
喻驚鴻追了上去:“阿雪!”
桑初晴知道他需要了斷,隻喊了一句:“爹,我去給娘抓藥,你先回西市!”
出了京兆府,她去了濟春堂。
合歡輕聲稟報:“小姐,太子殿下來了,人在後堂。”
桑初晴挑眉。
沒急著去見太子,她吩咐:“走一趟京兆府,送一些東西過去,感謝張大人方才幫我。”
合歡應:“是!”
桑初晴進了後堂,端正行禮:“民女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蕭景明,相貌端正、氣質儒雅。年僅十九,已有一國儲君的威儀。
“快起來。”他虛扶了一把,感慨道:“上回見麵你還是官家身,如今就是民女了。”
“蒙殿下不嫌棄。”桑初晴麵色淡然,不卑不亢地道:“殿下,民女有不情之請。”
“你說。孤答應過你,你救了孤的命,所有條件你喜歡提。”蕭景明溫潤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南陽侯嫡女,幾乎每年宮宴上都能見到她,隨著年齡增長,她不僅出落得越發亭亭玉立,這氣度也是日益沉著冷靜。
她的處世手段,他也是見過的。
私以為,若得此女入東宮做太子妃,何愁儲君地位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