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開一條通道。
一名青衫男子提著一隻食盒,緩步走上前來。
青年模樣俊秀,舉止儒雅,書生儒袍,書卷氣襲人。
明明衣著素淨,卻叫人仿佛看到了新綠的春天!
“爹、妹妹,我來送飯。”
他朝父女倆微一點頭,便將左手的食盒放在肉案上,右手盤著一串佛珠,一顆一顆撚過。
轉過身看向桑雪,眸色銳利地道:“桑小姐從前在我喻家之時,在下也曾教你百善孝為先,我爹慣來把你疼得像眼珠子一樣,你就是這麼對待養育了自己十七年的養父的!”
書生戴佛珠。
桑初晴知道他是誰了。
喻慕文,她那在慈安寺讀書的三哥!
可桑懷誌不認識啊,他怒罵道:“哪來的狗東西,本公子的妹妹,是你有資格訓斥的麼!”
桑初晴:“……”
貨比貨得扔,人比人氣死人。
三哥VS三哥,一張口高下立判!
她眼尖地發現,喻慕文撚過佛珠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她看人看骨相,總覺得三哥的骨像——書生戴佛珠,十步殺一人!
但他還是保持平和,斯文一笑:“家父與妹妹在這裡做買賣,沒有半點不合律法的地方。可總有不長眼的狗東西,衝上來就是一陣亂吠。聽說,昨日也不知道是哪條狗,上來便胡亂咬人!”
桑初晴眼眸倏地睜大。
三哥戰力非凡啊。
口誅筆伐四個字,具象化了!
她隱隱有種感覺:披著書生皮的三哥,骨子裡應該是個狠角兒。白切黑的高智商學霸!
他撚在手裡的佛珠,隻怕不是因為他受慈安寺的佛學洗禮,而是……
用來壓製狂暴值的吧?
“三哥……”桑雪哭得更凶了,“就算我有天大的不是,也跟我三哥沒有關係。我真的隻是心疼大伯這麼辛苦,想著能幫點忙就幫一點。可姐姐她……”
桑初晴被cue了,一臉懵:不是,有我什麼事兒啊?
但她都沒開口的機會,喻慕文冷著臉道:“彆叫姐姐。我喻家隻有一個女兒,既然你選擇一刀兩斷,就彆套近乎、以後也彆叫我三哥了!”
“我……我認回自己的親人,也沒說不認你們了呀!”桑雪想不明白:以前但凡她掉一滴眼淚,全家人都緊張得不行。
現在怎麼變了?
她轉頭看向桑初晴,質問:“姐姐,我不曾怪過你占據我的身份,可你怎麼能鼓動喻家人不認我呢?”
桑初晴無語:“人在旁邊坐,鍋從天上來?”
這回,是喻驚鴻開了口:“你不要錯怪晴晴!喻家在十七年前撿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不是親生的。從來沒阻止你認回親人,是你自己跟著南陽侯走的時候,在南陽侯麵前,果斷跟我們一刀兩斷的!”
一家之主發話:“我喻家沒有任何對不住你的地方,也不稀罕你的回報。你以後做你的權門貴女,我等繼續當我們的平頭百姓,大道通天、各走一邊!”
他這是徹底失望了,心痛在所難免、但拿得起放得下。
“哈哈!”桑懷誌嘲諷道:“說得我妹妹稀罕你們這窮親戚似的!”
他又扭頭看向桑初晴——
比起喻家其他人,他最恨的還是桑初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