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實手裡握著這兩篇文稿,臉都興奮紅了,道:“老夫親自來念!”
兩篇他都念了,聽完全場鴉雀無聲。
這是針砭時弊的文章,沒點文化、不懂時政的人,根本不可能聽懂。
但,懂的,自然明白妙在何處!
即便是同場考試的對手,都不得不承認:大才!好文!
接下來,蕭景明和六位主審官依次提出問題,喻慕文對答如流。
南陽侯府的坐席上。
桑懷安震驚地看著喻慕文,又轉頭看向喻初晴:“他不是在慈安寺念書的嗎?為何不曾聽聞他的才名?他有這樣的大才,早就傳到京裡了!”
慈安寺收留了很多貧苦人家的學子,每個月隻需要交一點香火錢,就能得到一個住宿通鋪,並且擁有清靜的讀書環境。
跟著佛寺的僧侶一起清修,條件十分刻苦。
曆年來,也是有過不少出名的才子。
喻慕文有這樣驚豔的文才,為何從未有人聽說他的名字?
喻初晴唇角一勾:“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似的?但凡有點成績就恨不能昭告天下說,道爺我成了!”
桑懷安氣息一窒。
“我三哥品性高潔,不追名逐利。”喻今歌一副“與有榮焉”的神情,傲嬌地道:“若非我姐說希望他參加科考,他都不想冒頭!”
喻慕文有文才,但他根本不想科考。
到目前為止,他連童生都沒考,秀才都不是!
現在,直通車進國子監了。
而且,很可能拜在梁祭酒、李司業門下!
喻初晴幽幽說道:“有些人蠅營狗苟,不過寸功。有些人驚世絕倫,卻淡泊名利。就問你氣不氣吧?”
她的笑容,仿佛硬生生在桑懷安臉上抽了一耳光!
氣嗎?
當然氣!
氣死了都!
“初晴,你以前說話沒這麼難聽!”
喻初晴頭一歪,脫口而出:“因為以前我也不知道,你們桑家人的吃相這麼難看!”
“你……”桑懷安差點氣死。
桑懷誌大怒,想要站起來。
桑懷安一把扯住他:“彆說了!”
他看了一眼上位的蕭景明,多大的脖子都能擰小!
太子今日特意走這一趟,難道真的隻是為了較文大會?
難道就沒有可能,是為了喻慕文?
而喻慕文的事,在太子的眼裡,就是喻初晴的事!
他在心裡來回揣摩:太子殿下對初晴,是相當關注。
南陽侯府沒落了,他們做夢都想攀附皇家,但桑家嫡女隻有一個!
今上雖然身子骨硬朗,但也年過不惑,後宮安穩,若將女兒送進宮,很難出頭。
南陽侯便尋思著,在親王中找聯姻對象。
結果,喻初晴手段太狠。
她的婚事根本由不得任何人替她做主,但凡南陽侯找上的對象,她都敢親自登門去,不怕得罪人、直接拒絕結親。
為此,南陽侯在同僚之中丟儘了臉麵!
這也是南陽侯極力想把喻初晴趕出侯府的主要原因——他不需要一個不聽話的女兒!
可現在——
太子尚未選妃,那位十六皇叔,不也是未婚麼?
桑懷安的目光轉移到了桑雪臉上:喻初晴反骨不聽話,可桑雪卻聽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