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還得是國子監的人審理。
梁實義正詞嚴地道:“今日,恰逢太子殿下與逍王都在這裡,便請二位做個見證!”
“劉通收人錢財,公然在較文大會上陷害學子作弊,品行低劣、不為國子監所容。”
“即日起,逐出國子監。此生不可參加科考!”
徹底斷了劉通此人的讀書賽道,他甚至,彆想在帝京混下去!
喻初晴走上前去,“老師,問出來是何人賄賂他的麼?”
“沒有。”
梁實搖頭:“他說是在自己的號房裡看到一封信,和五十兩銀子。並不知是何人所為,但近期他母親病重,需要大量銀子買名貴藥材,他尋思著做這件事不費什麼功夫,不過舉手之勞罷了,便咬牙收下了!”
喻初晴挑眉,問:“信呢?”
梁實把信拿出來,歎息道:“沒用。這一看就是左手寫的字,歪七扭八。墨是最常見的、紙也是最便宜的。老夫已經認真審視過,也讓國子監最懂紙墨的人都看過了,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將那封信來回翻了一遍,喻初晴也沒看出來什麼,遞給喻慕文。
喻慕文看完,道:“老師說的是對的,對方做得相當完美。”
沒有線索,就抓不到賄賂劉通之人。
儘管他們有懷疑的對象,卻沒有證據捶死對方。
“罷了,就這樣吧。”喻初晴與三哥對視一眼,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三哥,你一戰成名風頭大盛,日後在國子監一定要小心。”
沒有證據不打緊,不妨礙她知道是誰乾的,會在其他地方討回來!
梁實一聽,立馬吹胡子瞪眼:“老夫罩著呢,誰敢動我的學生!”
喻初晴麵色平淡,眸光冷沉:“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明騷易躲、暗賤難防!”
這話,讓梁實頓時無言以對。
權勢再大、能力再強,也總會有顧及不到的地方。
彆說他一個國子監祭酒了,太子殿下今天都被算計了,不是嗎?
師生倆說話之時,旁邊站著的倆尊貴的主兒,目光都放在喻初晴身上。
蕭景明說道:“國子監有梁祭酒,慕文若有什麼事,直接說便是了。”
因為方才的事,他的臉色還是很差。
喻慕文何其敏銳的一個人,尤其是蕭景明那直白的目光,讓他心裡直打鼓。
他垂眸,認真審視喻初晴。
還好,他家妹妹像那沒開竅的單純少女,沒接收到太子的信號!
平心而論,他不希望妹妹當太子妃——再多的榮華富貴,也要有命享受,不是嗎?
她高嫁上去,當了太子妃、甚至是皇後,受了委屈都無法說。
因為說了沒用,除了讓娘家人心裡難受,又能做什麼!
在他思忖間,蕭景明轉頭看向一直跟在後方、拎著大錘默不作聲的喻尚武,又道:“尚武也是,過幾日進東宮,若遇上什麼事便可直接來找孤。孤不能打包票,東宮不會有恃強淩弱的事發生,但一旦孤知道了,自會公平處置。”
被點到了,喻尚武連忙抖擻了精神,道:“謝殿下!”
喻初晴笑了下:“多謝殿下照拂家兄。”
美人二哥不太愛動腦子,是爆發型的脾氣。不招惹他的時候,他是很能逆來順受的。
這類人,適合做下屬,聽令行事就行。
而喻慕文這種,隻要他想,完全可以是領導型謀略人才!
蕭景明很想跟她多說一些話,尤其是解釋一下桑雪的事。
不希望她誤解自己是個貪好女色之人!
但,礙於人太多,最後也隻是保守說道:“你是孤的救命恩人,照看你的家人,都是應該的。”
喻慕文神情淡淡,道:“晴晴救殿下,本也不是為了得到什麼。殿下已經給了這麼多賞賜,天大的恩情也夠了。”
蕭景明微微一愣。
身為儲君,他能成長到現在,又怎麼可能聽不懂這點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