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同是男子,誰還能不願意看賞心悅目的事物?
對比之下,桑懷盛長得一臉凶相、身高不如喻慕文、性子又臭。
高下立判!
“你做夢!”桑懷盛下巴一仰,嗤笑道:“你算什麼東西,你叫小爺給你打菜就給你打菜?”
他是帶了書僮來的,書僮已經幫他打了菜:“公子,我說要給你多要兩樣菜,他們不給了,說是國子監的規矩,給銀子也不讓多要。”
國子監膳堂上掛著一句詩:粒粒皆辛苦。
所有人的標準都是兩菜一湯,都是配的饅頭包子類的。有米飯,但很少。
喻慕文雖然在帝京長大,但他父母是南方人,即便米飯很貴,他們家也吃米習慣了。
桑懷盛看了一眼書僮打來的飯菜,不由皺眉:“不就是錢的事嗎?給他錢!”
國子監大部分是官宦子弟,但也有那麼一些,是民間選拔上來的優秀學子,家境不太好的,甚至有窮困的。
膳堂打菜的,便是那些勤工儉學的監生。
他怒瞪過去,道:“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竟敢克扣小爺的夥食!”
喻慕文實在沒忍住,提醒道:“桑懷盛,你是不是以為過去四日了,南陽侯還沒被薅掉爵位,是因為太子殿下不想薅了?”
晴晴說得對:桑懷盛那沒眼力見的東西,情商極低。因為是幺兒,慣來受寵,普通卻無比自信。自己是什麼品級的垃圾,一點兒數都沒有!
彆說喻慕文,就是其他監生都沒忍住搖頭:七月半的鴨子,不知死活!
他找喻慕文麻煩尚且是個人的事,挑釁國子監的規矩?
當國子監是他家的後花園呢!
“少拿太子殿下壓我!”桑懷盛哼道:“我南陽侯是太祖太宗跟著開國皇帝打天下來的功勳,豈是說虢奪就虢奪的!”
他又看向書僮,嗬斥:“去,再給我打一份肉!”
十七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他很能吃。
喻慕文冷靜詢問:“我最後問一遍,打翻我兩碗菜,你賠不賠?”
桑懷盛頭發一甩:“不賠!你這種破落貨,這麼想吃,就趴地上舔啊!”
這話說得,旁邊的人都聽不下去了。
“桑小公子如此欺人太甚,是不把永安縣主放眼裡,還是不把太子殿下放眼裡?”
說話的人,是賢國公的小孫子。
他站了起來,道:“國子監有國子監的規矩,這裡不是南陽侯府,不是你桑小公子可以肆意妄為的地方!”
桑懷盛還真肆意妄為慣了,看向對方:“你一個庶出子,能進國子監,都是跪舔你大哥得來的!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教訓小爺!”
賢國公小孫子施若羽,的確是庶出。
但先不說賢國公府嫡庶分野沒有那麼明晰,隻說施若羽這個幺兒,自幼聰慧過人,年僅十二歲就被國子監錄取,在賢國公府也是大家都愛護的存在!
可是,從桑懷盛嘴裡說出來,卻是相當卑賤。
他當場氣紅了臉,氣憤不已地道:“桑懷盛,你……你有辱斯文!這種人都能進國子監,怕是出了什麼差錯吧!”
國子監的風氣,先修德,再修學。
怎麼會放這麼個東西進來的!
喻慕文見施若羽完全是個文弱書生的樣子,看得出來他並不擅長跟人鬥氣,便上前一步,拱手為禮:“多謝施兄仗義執言!”
不過還真不用了!
他看向桑懷盛,唇角勾起一抹鋒銳的笑意,指尖一彈——
一道影子飛速竄出,打在了書僮的膝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