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初晴順其自然地接話:“因為有這十七年的感情,所以你們在我喬遷大喜之日,組團去我府門外鬨事,想要把我親生父母抓起來、還想把不孝不悌的帽子扣在我頭頂上?”
侯夫人窒息。
她該怎麼說?
都是事實啊!
倒是一群下人,個個聽得心裡爽極了!
沒錯,就是要這樣懟!
當初趕走人家的時候有多輕飄飄的,跑去人家家門口鬨事有多暢快,現在回旋鏢紮回來,就有多痛!
“我是沒辦法。”侯夫人歎息,又開始哭了:“你是最清楚的,在你爹麵前,他要我怎麼做我就隻能怎麼做!”
喻初晴唇角微不可見一勾:“那他要你殺了我,你也照做?”
她不是不講理的人。
認回親生女兒天經地義,她不會因此懷恨在心。
但——
十七年的母女情分、五年的幫扶,竟然絲毫不念舊情,將她趕走!
這,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某些特定時候,不作為,其實就是作惡。
俗話說為母則剛,這位侯夫人不曾為任何一個子女剛過!
侯夫人:“……”
這回,是徹底說不出來了。
喻初晴沒有再說彆的,道:“我再去看看桑懷誌,叮囑一下他院裡的下人,要如何照看他的傷。”
她便去了桑懷誌屋裡。
桑懷誌又醒了。
屋裡沒有其他人,隻有一個小廝,正在給他拿棉帕子塞嘴:“公子,痛你就咬住這帕子,你一定要堅強啊!”
喻初晴獨自一人走進屋裡。
看見她,那小廝連忙站起:“小姐……縣主!”
“嗯。”喻初晴揮了揮手:“你出去,我有幾句話要跟他說。”
小廝出去了,走之前還給她搬來了一張圓凳:“縣主,您請坐!”
喻初晴沒坐,站在床榻前,用欣賞傑作的目光,看著床上的桑懷誌。
怎麼說呢,就是爽!
怕他亂動,家丁們將他的雙手綁在床柱上,腰部也被捆著,綁在了床上。
夏天炎熱,傷口不宜捂著,下半身沒蓋被子,露出了兩條包紮了紗布、禿禿的腿。
紗布上還在滲血,看上去觸目驚心。
桑懷誌痛得奄奄一息,卻無法睡著。
她的目光掃過斷腿,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桑懷誌,這地獄級彆的滋味,挺不錯吧?”
桑懷誌說不出話來,瞪著眼睛看著她。
僅僅從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來:他罵得很臟!
好在,帕子捂住了他的嘴,一句難聽話都說不出口。
喻初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宛如在看一隻垂死掙紮的螻蟻。
她緩緩說道:“以前我處處為你著想,為了幫你還上賭債絞儘腦汁,還想幫你戒賭癮。你卻恨毒了我,無時無刻都想要我死,對吧?”
不需要桑懷誌給答案,她本就不是為了與他對談來的。
桑懷誌瞪大眼睛,仿佛在說:對,我就是要你死!你怎麼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