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遙遙頭腦混沌,渾身軟綿綿如同在烈日下融化的雪糕,散發出香甜的氣息。她小貓舔水一樣舔著解渴的甘露,隻是偶爾小舌會被勾纏著,吮得舌根發麻。
正午的大麥田裏,一望無際的玉米杆子簌簌搖動,遠處有蟬鳴陣陣。一切聲音都被隔絕在外,隻有唇舌交纏的黏膩水聲,衣裳摩擦的窸窣聲,還有粗重喘息和偶爾的細弱哭腔。
程遙遙恍惚間又被那隻大獅子壓在了懷裏,一身厚實皮毛包裹著她,揉搓得她渾身滾燙,肌膚上沁出汗水,磨蹭得一片黏膩。
大量純正澎湃的氣息湧入身體,焦灼感漸漸散去,程遙遙便開始掙紮起來,舌尖也往外推拒侵略者。她發出不樂意的鼻音,卻又被濕熱靈活的舌堵了滿口。
……
小荷葉悄悄冒出個頭,精神抖擻得不行,原本銅錢大小的圓盤盤似乎大了一圈。
程遙遙神智漸漸回籠,才發覺自己伏在謝三懷裏,一雙手緊緊攥著他衣襟。謝三的褂子都被她扯歪了,露出一小塊結實的麥色胸肌。
“……”程遙遙渾身僵硬,緊緊閉著眼。
“醒了就起來。”謝三嗓音沙啞,隻是從他驟然緊繃的肌肉來看,心情未必比程遙遙輕鬆。
程遙遙又是一抖,她濃密卷翹的睫毛顫了顫,堅決裝死不睜眼。
謝三頓了會兒,試著抱住程遙遙起身,才一動,程遙遙就跟被電打了一樣抬起頭來。
“你幹嘛!”程遙遙被他頂了一下,半邊身子都酥了,眼圈也登時紅透了。
謝三渾身肌肉繃緊,一動也不動了。程遙遙按著他的肩膀試圖爬起來,可雙腿麻痹,折騰半天也沒有起來,反而謝三有越來越精神的趨勢。
程遙遙氣得都快哭了:“你……你不要臉!”
“沒有。”
還敢頂嘴!程遙遙瞪他,卻對上了謝三狹長深邃的眼眸。此時那眼裏不複冷漠,其中仿佛有星河億萬,要將人的靈魂都吸入其中。
程遙遙被他這樣看著,本來已經滾燙的臉頰,又染了一層更深的桃花色:“你說什麽?”
“抱你,沒有不要臉。”謝三嗓音啞得不像話,語氣卻是一本正經,理直氣壯。
“為什麽?”程遙遙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眼下一點淚痣明晃晃的,懵懂又風情,“你耍流氓,還敢狡辯!”
程遙遙不顧自己還騎在人家身上,就戳他痛處:“你不讓我住在你家,還對我耍流氓,不要臉不要臉!”
謝三不語,他眉骨深邃,不笑時格外冷漠凶悍。他就這樣定定看著程遙遙,程遙遙就跟被捏住後頸皮的小貓一樣,囂張的氣焰矮了下去,眼神躲閃:“你還瞪我……”
謝三道:“你還記得剛才答應我什麽嗎?”
“剛才?哪個剛才?”程遙遙眼波紛亂,剛才……想到剛才的事,兩人間的氣氛再度古怪起來。
程遙遙想不起來了,她剛才昏沉沉纏著謝三要陽氣,恍惚間謝三是在她耳邊說了什麽,還躲著她不讓吻,程遙遙急得直蹭他,哭唧唧地答應了什麽,謝三這才讓她吻。
程遙遙索性耍賴:“我不記得了。”
謝三便捏住她小巧的下頜,說給她聽:“你答應我,搬進我家後會乖乖聽話,不再惹事。”
“我什麽時候不乖了?”程遙遙瞪大了眼睛。
謝三一挺勁瘦腰肢,程遙遙就跟被電打了一樣,嗚咽了一聲不敢動了。
謝三低頭,輕輕舐去程遙遙眼角掛著的一點淚珠,嚐到的都是香滑甜美。他貼著程遙遙的耳根,熱氣和著沙啞嗓音一點點送入程遙遙耳中,由不得她不肯聽。
“不乖一次,就……”
謝三在她耳邊從未說過粗話的。金石般低沉冷冽嗓音吐出這樣不要臉的話來,其中危險意味刺激得程遙遙後頸發麻。
身體裏的餘波還在侵蝕著她,程遙遙的腳趾無意識地蜷縮起來,氣鼓鼓吐出一句:“我會乖的!”
她再也不想理謝三了!反正住進謝三家裏以後,有的是機會蹭到他的陽氣。程遙遙鼓著臉悶悶盤算,謝三卻沒再欺負她,把她放在了一邊的草甸子上。
下午的活兒都由謝三一個人幹了,他神采奕奕,不知疲倦似的在烈日下揮灑汗水。
程遙遙捧著幾個洗得鮮靈靈的桃子吃,順帶把小荷葉罵了個狗血淋頭。遇到危險就撇下自己躲了,要你何用!還盡裹亂,害她暈頭轉向地去親謝三,吃了好大的虧。還好不是別人,否則程遙遙寧願當場去世。
小荷葉長大了些許,神識也清明多了。它讓程遙遙放心,這麽多年來它隻遇到過謝三一個陽氣如此充沛的人,程遙遙隻吸他一個人的陽氣就夠了。
程遙遙道:“有沒有別的辦法吸收陽氣?比如曬月亮?”
小荷葉表示月亮屬陰,拜月的確能夠幫助它聚攏靈氣,但是效果很慢,根本不足以維持程遙遙的需求。
程遙遙鬱悶道:“那下次吸陽氣的時候能不能別操控我,搞得我跟個花癡一樣。”
小荷葉無辜地搖搖擺擺,切斷了神識,又開始盤它的小露珠了。
程遙遙一氣之下弄出了大半杯的靈泉,拿帕子浸濕了洗臉。小荷葉今天吸陽氣吸了個夠本,根本不在乎,還搖來擺去地仿佛在挑釁。
程遙遙差點氣死,嚐試了幾次,終於學會把小荷葉屏蔽。這才拿起水壺跑去找謝三。
謝三渾身濕漉漉仿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把鐵鍬插入泥裏,接過水壺喝水。
入口是清涼甘甜的液體,謝三微微抬眉,程遙遙就脆生生解釋:“是金銀花露,昨天摘的金銀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