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區的某醫院。
急診中心裏,不時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在走動,郝燕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從留觀室的玻璃門,能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顧東城。
經過醫生的一番救治後,他遭了不少的罪,此時處於昏睡的狀態,頭上的傷勢還好,被她砸中的那一下,導致了輕微的腦震蕩。
最嚴重的,是他手臂上的傷。
秦歆月帶著度假村裏的工作人員帶他們出倉庫時,顧東城的手臂血肉模糊,白色的襯衫有大片幹涸的血跡,觸目驚心。
醫生處理時都直皺眉,傷口很深,而且已經發炎引起了低燒。
顧東城此時的臉色蒼白,手背上插著針管,看起來很是病弱的狀態。
郝燕雙手微握,仍感到心有餘悸。
若不是顧東城以傷害自己的前提下維持著最後一絲的理智,那麽在秦歆月找到他們以前,會發生什麽簡直不敢設想。
郝燕睫毛顫了顫,疲憊極了。
她身上披了件寬大的男士外套。
她的衣服被顧東城撕扯,扣子全都掉了,此時穿的是秦歆月司機的。
這樣的一番折騰下來,窗外的朝陽已經升起。
郝燕抬起手,按壓著兩邊的太陽穴。
突然,肩膀上披著的衣服被人扯走了,隨之有另一件外套罩在了她的身上。
帶著溫熱的體溫,以及熟悉的氣息。
郝燕怔了下,連忙抬起頭。
然後,她就看到了立身站在她麵前的秦淮年。
郝燕呆了呆,她一開始還以為自己出現了短暫的幻覺,小臉上表情驚詫,“秦淮年?你怎麽……你不是後天早上的航班才回來?”
秦淮年俯身,單膝微屈的半蹲在她麵前。
兩道濃眉深深的蹙起,眸光上下打量著她,除了衣服破損以外,確定她身上沒有收到任何傷害後,才悄然鬆了口氣。
秦淮年握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昨晚通話時你突然斷了線,手機關機,我能不著急嗎?”
郝燕想起來,昨晚和他通話到一半時被追了尾,接著手機就被奪走了,之後發生的事情,從度假村到醫院折騰下來,也忘記打電話告訴他情況。
她還有些怔怔的,“那你……”
跟在秦淮年身後的任武,頷首後替他解釋道,“郝小姐,秦總聯係不上您,打家裏電話又得知您沒回去,他放心不下,當晚的航班已經沒有位置了,所以我們連夜開車趕了回來!”
郝燕恍然。
她看的出來兩人一身的風塵仆仆,京都飛機要兩小時,開車要更久的時間,可想而知他整晚都沒有休息,眼瞼下方隱隱有著淤積。
郝燕身子前傾,依偎進他的懷裏,“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
秦淮年伸臂抱住她。
郝燕感受到他有力的胸膛,溫度傳來,她感到無比的踏實。
之前的經曆以及慌怕,在他這裏都能消失的無影無蹤。
秦淮年鬆開她一些,沉聲問,“發生什麽事了?”
郝燕抿抿唇,“昨晚上……”
她將昨晚通話中斷後發生的事情,緩緩的全都敘述了一遍。
秦淮年聽完,臉上表情頓時陰森下來,如同六月飛雪。
他握了握她的肩膀,站起身來,鏡片後的眸光沉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