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趕緊把網下了,回來泡個腳好好睡上一覺,明天繼續去賣魚。
這會的月亮還很圓,出門都不用打手電筒的。
盧聖玲來到河邊,鑿個冰窟窿,將網下下去就回家。
到家準備收拾廚房,發現小寶已經洗好碗去睡覺了。
破舊的房子,哪怕是待在屋內都感覺冷颼颼的。
盧聖玲找了個鹽水瓶,往裡邊灌了瓶熱水,用一隻破洞的襪子套住瓶子,輕手輕腳地去了張懷端房間。
父子倆這會躺在被窩裡沒睡著,聽到有人進來,都默契地沒出聲。
黑暗中,張懷端嘴角冷冷一扯。
就知道這個女人狗改不了吃屎,千方百計打他存款的主意。
一個人的良心究竟要腐爛到什麼程度,才會置一家人的死活不顧?
就在張懷端寒心之時,忽然感受到一股暖流從腳底下鑽了進來。
盧聖玲隻以為父子倆都睡了,將鹽水瓶塞進被窩後就出去了。
回房泡了個腳,脫了衣服褲子鑽進被窩,閉上眼睛什麼也不想,一會就睡著了。
然而此時西房的張懷端卻怎麼也睡不著。
想到這兩天下來盧聖玲的變化,不確定對方心裡究竟在打什麼算盤。
天麻麻亮,盧聖玲就被雞給吵醒了。
昨天回來得晚,沒來得及弄雞圈,買回來的那兩隻雞這會還在麻袋裡裝著,她得趕緊把雞圈圍起來。
沒賴床,一股腦坐起來,揉揉眼睛就穿衣服起床。
背著砍刀上山砍了兩根竹子回來,劈開削成一根根長長的竹條,兩根竹條一組,中間夾上稻草編成一塊塊柵欄,將柴房旁邊那個角落圍住,雞圈就完工了。
一雙靈巧的手,做什麼成什麼,一點不比男人差。
盧聖玲將兩隻母雞關進雞圈裡,扔了把菜苔進去,兩隻雞倒不認生,咯咯咯地啄起菜葉子來。
見西房父子倆沒動靜,大概是沒醒,盧聖玲就提著水桶去河邊收網,回頭再做早飯。
一網兜上來,收獲滿滿,比她一條條釣上來省事多了。
幸好提了兩隻水桶過來,兩隻水桶裝得滿滿當當的,想到野生魚的價錢,心裡那叫一個歡喜。
照這樣下去,修房子的錢很快就能湊齊。
盧聖玲挑著水桶回家路上,碰到了劉翠萍,穿著一件紅色碎花棉襖,紮兩個又長又黑的辮子,兩隻眼睛轉來轉去,賊精賊精。
真是陰魂不散,到哪都能撞見。
前世的盧聖玲可煩這個女人了,明目張膽地喜歡張懷端,隔三岔五就往她家跑。
然而,張懷端瘸了條腿後,就完全變了張臉,不僅嫌棄,還時不時對張懷端冷嘲熱諷,報複他當年看不上自己的仇。
劉翠萍一直覺得自己是西頭村村花,相貌周正,是村裡男青年夢寐求娶的對象。
可偏偏張懷端是個例外,正眼不瞧她。
自打盧聖玲嫁過來,劉翠萍村花的頭銜就被比下去了。
當然,她本人從不覺得盧聖玲長得比自己好看,就是會打扮而已。
農村人,叫誰舍得把錢都花在打扮上。
盧聖玲就是個敗家婆娘。
狐媚子罷了。
劉翠萍跟盧聖玲一般大,盧聖玲兒子都六歲了,她還沒嫁人。
家裡人急得團團轉,偏偏她死腦筋,非得等張懷端離婚嫁給他。
盧聖玲記得,劉翠萍嫁人是在張懷端腿瘸後,她男人好像是隔壁村的獵戶,叫王二狗。
按照時間推算,也就是兩個月後的事情。
“喲,聖玲,這麼早乾啥去了?”
劉翠萍勾著脖子往她水桶裡瞧,看到滿滿兩桶河魚,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