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蓉臉色一白:“你說誰呢?”
劉姑娘卻連看都不看她,拎著水桶往外挪:“說誰誰心裡清楚!”
瞧著劉姑娘遠去的背影,蔣蓉眼睛泛紅,委屈巴巴地看向顧遠洲:“遠洲,你看她啊!”
“蔣蓉姑娘。”顧遠洲連名帶姓地稱呼蔣蓉,“剛才她說水管是你弄爆得,究竟是怎麼回事?”
蔣蓉語塞,耷拉著腦袋不敢回話。
此時院中又走出幾個知青,恰好聽到了顧遠洲的話,便扯著嗓子回答:
“要不是她非要再多接一個水管,我們院子的水壓怎麼會突然升高?”
“出了事就跑出去哭哭啼啼地找有婦之夫,也不管院子裡的水,也不找人來維修。”
“我呸!”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蔣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癟著嘴角望向顧遠洲:“不是的,不是那樣的。”
可她一個人的解釋在這麼多人麵前顯得蒼白無力。
顧遠洲此時倒是想起剛才在家裡沈音音的話:如果蔣蓉真得因為水管爆了著急,為什麼還有心思在外麵偷聽他們說話呢?
再者這些知青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他們都知道先去找維修水管的人來幫忙。
蔣蓉怎麼就第一時間來找他了呢?
他對這方麵雖不至於一竅不通,卻也不是熟手。
他來也隻能先看看情況,再找專業的人來維修。
這麼看來,蔣蓉特意去找他一趟的確不合時宜。
顧遠洲心裡想著,麵上卻沒什麼波動,伸長腦袋往院子裡掃了眼。
這院子住的多半都是女知青,洗了衣服就那麼大大咧咧地掛在院子裡。
本就局促的院子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女式內衣,瞧得顧遠洲臉上一紅。
他立即縮回脖子,以拳抵唇清了清嗓子,對蔣蓉道:“既然已經有人來維修了,我就先回去了。”
蔣蓉哪肯讓他走?
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楚楚可憐地望向他:“遠洲,這院子都淹成這樣,根本沒法住人了。你不會不管我的,對吧?”
說著,她還衝顧遠洲眨巴了幾下眼睛。
知青中有人想揶揄她幾句,卻被身邊的人拉住:“這個顧遠洲可是部隊的人,而且還很得器重。”
那意思再清楚不過:不要因為這點事情得罪了顧遠洲。
蔣蓉距離他們近,自然聽得清楚。
她揚起下巴,誌得意滿的餘光往幾人身上掃了眼。
她之所以舍近求遠去找顧遠洲來,就是想讓知青點的人都看看清楚,她蔣蓉可不是沒人撐腰。
瞧,她隻要撒撒嬌,顧遠洲馬上就來幫忙了。
他們誰要是想追究這次的事,也得掂量掂量夠不夠格。
蔣蓉越想越得意,下巴揚得更高。
未曾想,顧遠洲卻扣住她的手腕,一把推開。
他後撤一步,在蔣蓉黏上來之前抬手製止:“蔣蓉姑娘,我已經結婚了,請你自重。”
蔣蓉愣住,不可思議地看著顧遠洲。
“至於住宿問題,”顧遠洲想了想,“等到水管修好如果這裡還是不能繼續住,我可以和部隊申請,讓你們院裡所有的知青都暫時去部隊大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