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起一手抱著甘遂,一手往他心口輸入靈力,持續施展鬼隱步法朝皇城之外奔去,哪怕靈力耗竭,靈府傳來鈍疼,也不敢停下。
在出皇城的那刻,元起大聲朝遠方喊道:“晉瀾真君,救命!”
遠在郊區房間打坐的晉瀾倏地睜開雙眼,一陣風吹來,房間再無她的身影。正在池塘邊練劍的嚴月白亦有所感悟,眼睛蹭地朝皇城方向看去。
不過須臾,晉瀾真君與元起在半空中相遇,晉瀾吃驚地看著命懸一線的甘遂,隨後從儲物袋裡掏出一瓶丹藥往他嘴裡灌去。
晉瀾接過甘遂,代替元起將靈氣渡給他。而元起鬆手的瞬間,再也支撐不住,吐出一大口血暈死了過去,整個人從半空中掉落。
急匆匆趕來的嚴月白接住了他,“不好,是過度使用靈力導致金丹出現了裂痕了。”
清晨,晨曦升起時,元起才悠悠轉醒,“師伯,我師伯呢?”
嚴月白守了他一夜,見他醒來立即來到床邊,扶住他,
“你師伯還沒醒,你不要著急,我師父守著他呢!”
元起一想到師伯七竅流血生機缺無的狀態,硬是掙紮著起床,嚴月白抵不過他,就扶著他下床。
甘遂還沒醒,晉瀾真君是時不時給他輸送靈力,以保住他的氣息。
“能不能給我找一盒銀針?”元起虛弱地問道。目前他們在凡間,珍貴的靈植很難找到,隻能靠趙氏針法試一試了。
嚴月白很快就拿來了一盒普通銀針,因為元起靈力還沒恢複,晉瀾真君就在旁邊輔助,元起紮下銀針,晉瀾真君就往銀針裡輸入靈力,兩人用時2個時辰才結束治療。
正午太陽高高掛起,甘遂終於再次醒來。
“師伯,你醒了!”元起顫顫巍巍地爬到床邊,驚喜地說。
“我們出來了?真好,謝謝你元起。”甘遂看了一眼房間,這是他之前的住所,“茶壺裡有靈茶,倒了喝了,對你靈力恢複有幫助。”
元起卻著急地說:“師伯,我們回宗門吧,凡間沒有靈藥,治不好你。”
甘遂搖頭,“彆白費力氣了,我的靈脈靈府都碎了,內臟也衰竭了,活不成了,即使回宗門也救不了我。而且,路途遙遠,我堅持不了的。”
“元起,護國大震,防的就是我們這些修士。我是前朝皇室之人,所以我可以調動血脈裡的龍氣重傷薛全勝。你若想關閉護國大陣,就得以凡人之軀去皇宮內的護城河之心,潛入水裡砍斷鎖龍鏈。那是陣心,沒了它,護國大陣就再也沒了威力。”
元起點頭,他現在半分靈力也無,又是一個即將入土的老頭,護國大陣定不會再阻止自己。
這是嚴月白將茶杯遞到元起麵前,從茶杯飄起的藥香順著他的鼻子進入身體裡,頓時靈府有了一絲輕鬆。
元起將茶杯遞到甘遂嘴邊,“師伯,你喝點,對傷勢恢複好。”
甘遂卻扭頭拒絕,用命令的語氣說:“不準再給我治病了,我的身體你我都知道,已經沒救了。”
元起立即反駁說:“不會的師伯,等回宗門就好了。”
甘遂又道:“你將靈茶喝掉,等身體恢複了就去關掉護國大陣,除掉邪物保衛平民,這是你的責任,元起!”
元起手指緊握,片刻後將手裡的靈茶一飲而儘。靈茶滑過喉嚨的瞬間,元起的靈府靈脈如同久旱逢甘雨一樣舒暢起來,一直悄悄藏起來的左手也不再抖動。
三日後,有個佝僂半百老人趕著牛車帶著孫兒來到皇城門口,老人臉上皺褶如山川密布,半生愁苦滄桑半生淒涼無奈的神情,讓人一見就不自覺難過同情。
“路引!”城門守衛一臉肅容說道。
“啥?你說大聲點,老朽聽不清。”老人扯著嘶啞的嗓音喊道。
另一位守衛走了過來,湊到老人耳邊大聲說:“路引,過城門的路引。”
“啊?漏銀子了?我的銀子掉了?我看看......咦?大人,我的沒掉,是不是彆人的。”老人慌張地翻了自己破布袋子,在見到幾粒碎銀子與草繩串的銅錢還在時,鬆了口氣,一臉慶幸地再次扯嗓子喊道。
沒辦法,這老年人太耳聾了,守衛將他推到一邊,隨後拿著下一位進城門人的路引,展開給他看,“路引,路引,路引。”
老人一見,連忙拿出胸口處藏著的路引,“哎,你這娃娃,路引也說不清楚,竟說些聽不懂的官話,數典忘祖的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