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之中,青銅祭壇上的熒光在沐清雪指尖悄然熄滅。
她蜷縮在鐘乳石之下,嬌小的身影突然劇烈顫動起來。
“哥……丹爐也在哭……”沐清雪聲音顫抖,帶著哭腔喊道。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三條虛幻的狐尾輕輕掃過冰冷的石壁。
與此同時,青銅巨劍的嗡鳴聲穿透結界,強大的力量震得溶洞頂部落下細碎的晶石。
白璃的狐尾迅速卷住即將墜落的石塊,尾尖的金鈴輕輕掃過沐雲澈染血的衣襟。
“還有兩個時辰決賽。現在回去就是自投羅網。”
沐雲澈神色凝重,眉頭緊鎖。
“但冰魄蓮等不了!”
女帝殘魂的虛影正逐漸消散,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冰霜凝成的地圖也顯出了裂痕。
“那丫頭的九尾血脈若再暴走……”
女帝殘魂聲音微弱,卻帶著幾分擔憂,欲言又止。
這時,斑奴突然上前,一把撕開衣袖,露出布滿鞭痕的手臂。
那些鞭痕交錯縱橫,觸目驚心,每一道都似乎在訴說著一段悲慘的過往。
“我知道密道!”斑奴聲音急切,豹尾猛地掃開祭壇角落的藤蔓,露出一道刻著豹族圖騰的暗門,“從藥奴渠走,半炷香就能到觀禮台。”
沐雲澈聞言,沒有絲毫猶豫,迅速將妹妹裹進白璃的狐裘之中,隨後用劍氣割破掌心。
鮮血湧出,在石壁上刻下劍紋。
“若有異動,毀掉祭壇。”沐雲澈神色冷峻,對斑奴說道。
斑奴聽到這話,耳朵瞬間耷拉下來。
“這可是我族聖地……承載著我豹族無數先輩的傳承和榮耀啊!”
“所以更要毀乾淨。”
女帝殘魂的聲音仿若帶著千年寒霜,冰冷刺骨。
“總比留給天樞宮的走狗強。落入他們手中,這聖地隻會淪為邪惡的工具。”
......
決賽場中,血腥氣比昨日更加濃烈。
佘長老的蛇尾肆意碾過滿地劍修殘甲,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讓人毛骨悚然。
玄鐵丹爐上饕餮紋的獸眼泛著血光,仿若來自地獄的惡魔。
他指尖輕輕一捏,三枚跳動的心臟瞬間被捏碎。
暗紅的血漿順著爐身的紋理緩緩流淌,在青石板上繪出猙獰的圖騰。
“以魂飼丹,以血養蠱...”
觀禮台東側的孔雀妖修展開絢麗的尾屏,七枚玉瞳中泛著嫌惡的光芒,輕輕搖頭,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屑。
“青丘丹會竟墮落到這般地步了?為了煉丹不擇手段,真是丟儘了煉丹師的臉。”
他的話在空氣中回蕩,引起了周圍一些妖族的共鳴,紛紛低聲議論了起來。
鶴發評審抬手壓下眾人的喧嘩,他枯槁的手指敲擊著寒玉案台,發出清脆的聲響。
“萬蠱丹需活祭乃是古法。”鶴老緩緩說道。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十二盞青銅引魂燈憑空浮現,幽藍的燈光映得他皺紋遍布的臉如同鬼魅。
“繼續。這是規矩,自古煉製萬蠱丹便是如此。”
佘長老的豎瞳中閃過一絲狠厲,掃過西側空置的丙字台。
蛇信吐出猩紅毒霧,毒霧迅速彌漫開來。
血漿在霧中沸騰起來,化作九條碧綠小蛇,各自銜著漆黑丹胚盤旋升空。
觀眾席間傳來幼妖的啼哭。
抱著孩子的兔族婦人慌忙後退,卻被結界擋住了去路。
“娘親,小蛇在吃月亮...”幼妖稚嫩的聲音響起。
他指著逐漸被陰雲遮蔽的皓月,奶聲奶氣的話音未落,便被婦人急忙捂住了嘴巴。
斑奴的豹尾瞬間炸開了絨毛,指甲深深掐進石柱之中,憤怒地吼道:“他在用蠱蛟吞月華!這是禁忌之法,他怎麼敢!”
突然,丹爐劇烈地震顫起來,九條蠱蛟已膨脹至水桶粗細,相互纏繞,發出嘶嘶的聲響。
佘長老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融入毒霧之中。
毒霧中頓時浮現出數百道掙紮的劍修虛影。
前排狐族少女的佩劍應聲出鞘,劍魂被硬生生抽離劍身。
少女七竅滲血,跪地哀嚎,聲音淒厲,讓人不忍直視。
“我的冰魄劍!還我冰魄劍!”
少女的聲音充滿了絕望。
寒玉案台後的鶴老卻撫掌大笑:“丹紋化形,妙哉!此等手段,不愧是佘長老。”
他的笑聲在這血腥的場景中顯得格外突兀,讓人不寒而栗。
蠱蛟突然相互撕咬起來,毒血混著月華澆灌丹胚。
墨綠雷雲在丹爐上空迅速彙聚,仿若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劈落的閃電竟裹挾著厲鬼哭嚎。
枯萎的桃林在雷擊中化作飛灰,隨風飄散,佘長老的蛇尾碾過灰燼,揚起一陣煙塵。
“起!”
隨著一聲暴喝,丹爐頂蓋轟然炸裂,一股強大的力量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