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在夜空中平穩飛行，帶著蘇白朝著城牆方向疾馳。
蘇白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地轉移話題：“咳，不說這個了。話說，方詩涵，這麼長時間不見，你......還好嗎？”
這話問出口，蘇白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對她的了解少得可憐，連一句簡單的問候都顯得有些生硬。
方詩涵沉默了幾秒，似乎是在整理思緒，又似乎是在回味這句簡單的問候。
然後，她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依舊是那種清冷的語調，卻比之前柔和了幾分：“還好。你呢？”
蘇白微微一怔，笑了笑，輕鬆道：“還能怎麼樣，活著唄。東奔西跑，殺點異獸，混口飯吃。你呢？還是那麼高冷，看起來一點沒變。”
方詩涵聞言，淡淡道：“也沒什麼特彆的，蘊養自己的靈劍，殺敵，守著星明城罷了。倒是你，名聲倒是越來越大了，連我這偏僻之地都聽過你的傳聞。”
“傳聞？”蘇白挑眉，有些戲謔，“不會又是說我一劍劈了什麼異獸王吧？那些家夥總愛誇大，我可沒那麼神。”
刹那中傳出方詩涵的輕笑聲。
她忍住了些許笑意，聲音依舊清冷：“不至於。隻是說你獨來獨往，天不怕地不怕。”
她沉默了幾秒，又重新開口。
“這麼久不見，我還以為你早就不記得我了。”
蘇白愣了一下，隨即撓了撓頭，笑得有些無賴：“哪能啊，你這麼漂亮，我就是記性再差也不會忘。隻是這些年忙著跑命，沒來得及找你敘舊。”
這話半真半假，蘇白對方詩涵的印象確實不深，隻記得大學時曾並肩作戰過幾次。
她冷淡得像塊冰，話少卻實力不俗。
至於彆的，他從沒多想。
方詩涵聽了這話，沉默了許久，才又重新開口：“是嗎？那這次回來，彆又跑得沒影了。”
蘇白沒聽出她語氣裡的微妙，爽朗一笑：“放心，這次回來，怎麼也得在星明城多待幾天。”
“我看你這次回來，情緒不太對啊，還沒從顧雪芙的事走出來？”方詩涵突然開口。
蘇白望著腳下飛速掠過的城市夜景，感受著夜風的吹拂，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沒有，那個女人的事早就過去了。我就是有點想家了。”
方詩涵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帶上了幾分疑惑：“想家？你現在不是在星明城嗎？”
蘇白苦笑了一下：“不是這個家。我另一個家，在很遠的地方。”
他想起了那個遙遠而又溫暖的故鄉。
方詩涵沒有再追問，她能感受到蘇白話語中隱藏的落寞。
她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不知是在回應，還是在安慰。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在夜空中飛行。
隻有風聲在耳邊呼嘯，隻有長劍破空的輕鳴在回響。
火光映紅了半邊天，風聲夾雜著遠處的廝殺聲愈發清晰。
就在這短暫的安靜中，方詩涵的聲音再次從劍身中傳來：“話說回來，你剛才在酒店對付那些異獸的時候，怎麼不用刹那的能力？這好歹也是SSS級靈劍，憑你如今的實力，哪怕沒契約，也能用出來吧？”
蘇白嘿嘿一笑，解釋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對付那種雜魚，哪用得著動用刹那的真正力量？那不是殺雞用牛刀嘛！再說了，我這不是想試試，三年時間，我的劍術有沒有長進嘛。難得有這麼多陪練，不用白不用啊！”
“而且，你不覺得，一劍一個，乾脆利落，更有高手風範嗎？要是直接用刹那的能力，唰的一下全秒了，多沒意思啊！”
“最重要的是，我得給你省點力氣啊。好鋼用在刀刃上，城頭那邊才是硬仗，我可不想讓你累著。”
方詩涵沉默了兩秒，隨後語氣軟了幾分，卻帶著點嗔怪：“歪理就數你最多。‘刹那’是我這些年好不容易蘊養出來的，你倒好，踩著它還嫌它沒用武之地。我看你就是懶得動腦子，直接莽過去最省事。”
“哪能啊！”蘇白連忙擺手，笑著哄道，“你這靈劍多厲害我還能不知道？速度快、威力強，全能啊。我這不是舍不得隨便用嘛，得給它配得上身份的對手才行。你說是不是？”
方詩涵被他這半真半假的奉承逗得輕笑了一聲，劍身微微一顫：“少來這套甜言蜜語，我可不吃。既然你這麼看得起‘刹那’，那到了城牆那邊，可彆再藏著掖著了。聽說這次的異獸潮裡有獸王，你要是還想著耍帥省力，小心翻車。”
“放心吧！方大校花！”蘇白低頭瞥了一眼腳下的長劍，咧嘴一笑：“你這劍還真挺靠譜，飛得又穩又快，比我自己趕路強多了。”
“少來奉承我。都大學畢業多少年了，還在校花，校什麼花啊？”方詩涵輕哼一聲，卻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這劍是我這些年一點點培養的，靈性可比你想的強。你真彆小瞧它。”
“我哪敢小瞧？”蘇白哈哈一笑，隨口道，“對了，說起來，咱們大學那會兒好像也一起乾過幾架吧？我記得你那時候就挺厲害，劍法乾淨利落，殺異獸跟切菜似的。沒想到，你現在會選擇在靈劍協會當戰術顧問。”
方詩涵聞言，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追憶道：“你還記得啊？我還以為你早忘了。那時候咱們在南校區外頭，遇到過一群低級異獸，你非要逞能，一個人衝上去，結果差點被圍住。”
蘇白一愣，撓了撓頭，尷尬地笑了一聲：“有這事兒？我怎麼記不太清了......我隻記得那時候你老冷著臉，話不多，跟誰欠你錢似的。”
方詩涵頓時不滿：“冷著臉？我那是懶得跟你廢話。你那時候多莽啊，每次都衝在最前麵，搞得我還得盯著你，怕你真把自己弄死。你知不知道，那次之後我還特意找了本劍譜，想著下次再並肩作戰能配合得更好點？”
“啊？”蘇白眨了眨眼，滿是驚訝，“你還特意找劍譜？為了我？”
“......也不是全為了你。”方詩涵的聲音頓了頓，有些不自然，“主要是覺得你那打法太糙了，我看著不順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