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內,其他城市的負責人臉上表情各異。
有的人微微皺眉,覺得馬東逸太過霸道,但更多的人則是抱著一種事不關己、甚至有些幸災樂禍的態度看著。
高山城平日裡就仗著自己是主城,對他們這些周邊城市頤指氣使,馬東逸更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如今看到魏淩峰這個邊緣小城的會長居然敢公然頂撞,他們樂得看戲。
沒人願意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替任何一方說話。
就在這時,總部的副議長開口了,試圖掌控局麵:“魏會長,總部理解星明城剛剛經曆大戰,處境艱難。但是......”
他的語氣微微加重,“高山城的戰略地位無可替代,一旦失守,後果不堪設想,唇亡齒寒的道理,相信你比誰都清楚。”
“馬會長雖然言語急切,但情有可原。整個防線的安危係於一線,任何力量都彌足珍貴。特彆是像蘇白這樣的頂尖戰力......”
他話鋒一轉,看似在調解,實則在施壓:“總部的命令,是經過全局考量的。我們承認星明城的困難,但希望你能從大局出發,克服困難。”
“哪怕是象征性地派出部分力量,也是對全局戰鬥的支持,至於蘇白......”他頓了頓,“他的力量對於高山城的戰局至關重要,希望你能再勸說一下。”
然而,魏淩峰的態度卻異常堅決。
他挺直了背脊,目光毫不退縮地迎向副議長和馬東逸:“副議長,恕難從命。”
“我再說一遍,星明城目前的情況,不允許我們分出任何力量。這不是克服困難的問題,而是生存與毀滅的問題。我們連自己都快保不住了,談何支援他人?”
“至於蘇白大人,他並非我靈劍協會的正式成員,隻是協會的戰術顧問。他選擇留下,我們必須尊重他的意願。我絕不會,也不可能用總部的命令去強迫他做任何他不願做的事情。”
他甚至直接挑明了那句最關鍵的話:“所以,我之前的回複,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最終決定,不會更改。”
“我們星明城,與高山城劃清界限!”
“你——!”
馬東逸氣得渾身發抖,他那本就因戰鬥而布滿血絲的眼睛瞪得滾圓,怒火幾乎要從全息投影中噴薄而出。
“馬會長,你要求蘇白大人去?你配嗎?”
魏淩峰冷笑一聲,“你是不是忘了,蘇白大人當初在高山城的時候,是如何一次次挺身而出,挽救你們於危難之際的?”
“城西異次元裂縫的鎮壓,南郊變異獸潮的阻擊,哪一次不是他衝在最前麵?沒有他,你高山城還能安穩到今天?”
他的目光掃過虛擬會議室裡的其他人,陳述一個眾所周知卻被刻意忽略的事實:“他為高山城流血犧牲,換來了什麼?換來了被排擠,被猜忌,最後不得不遠走他鄉,來到我們這個你口中微不足道的星明城!”
魏淩峰的聲音陡然拔高:“如今高山城有難,你們不想著反思己過,反而理直氣壯地跑來下命令,要求他回去繼續為你們賣命?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他一字一頓,擲地有聲:“這,就是典型的高山城作風——忘恩負義!”
“忘恩負義”四個字如同重錘,狠狠砸在馬東逸的心上,也讓會場內響起一片細微的抽氣聲。
馬東逸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隨即又轉為一種病態的潮紅,他像是被踩到了最痛的痛處,發出一聲刺耳的冷笑:“哈!哈哈!魏淩峰,你還真敢說!忘恩負義?真是天大的笑話!”
他毫不客氣地反擊道:“蘇白?他算個什麼東西!當初在高山城,他不過是仗著抱緊了顧雪芙的大腿,才能狐假虎威,撈取一點功績罷了!”
提及“顧雪芙”這個名字,馬東逸的底氣終於足了起來:“沒了顧雪芙的庇護,你看他算得了什麼?一個廢物萬象階執劍人而已!”
“我們高山城需要的是真正有頭腦、顧大局的戰略級人才,需要的是有實力力挽狂瀾,拯救眾生的通天階執劍人,不是他那種隻知道打打殺殺、還認不清自己地位的蠢貨!”
他唾沫橫飛,越說越激動:“他自己沒本事在高山城立足,被排擠是活該!跑到你那鳥不拉屎的星明城去,正好!”
“你把他當個寶供著?那是你眼瞎!現在還敢拿他來指責我高山城忘恩負義?”
“我就直說了!忘恩負義的,是蘇白!他享受了高山城那麼好的待遇,卻因為靈劍使和他解約了,就不願意幫助高山城了!”
“你放屁!”魏淩峰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指著馬東逸的投影厲聲喝道,“蘇白大人的功績豈容你這般汙蔑!他實力卓絕,品性高潔,救人無數,是你自己心胸狹隘,嫉賢妒能,才會百般打壓!”
“我看是你老糊塗了!”馬東逸也拍案而起,針鋒相對,“我高山城的事情,輪得到你一個邊緣小城的土包子來指手畫腳?蘇白是什麼貨色,我們高山城的人最清楚!他就是個靠女人上位的廢物!”
總部的副議長幾次試圖插話,都被兩人憤怒的咆哮聲蓋過。
其他城市的負責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原本嚴肅凝重的會議,瞬間變成了一場充斥著個人恩怨和意氣之爭的鬨劇。
馬東逸氣的是渾身發抖。
他從未想過,一個邊緣小城的會長,竟敢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頂撞他,甚至無視總部的調停!
“好!好得很!魏淩峰!”
馬東逸指著魏淩峰的投影,手指都在顫抖,“你給我等著!違抗命令,見死不救!這筆賬,我馬東逸記下了!等高山城度過此劫,我定要讓你和你的星明城付出代價!”
他的咆哮聲在虛擬會議室裡回蕩,讓原本有些看戲心態的眾人也不禁心頭一凜。
魏淩峰麵無表情地看著氣急敗壞的馬東逸,沒有再說話。
他已經表明了立場,多說無益。
會議室裡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