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外麵傳來的聲音,江瞳心中更是大驚,江廉的話曆曆在目,外麵那人根本就沒想過要對他們家留手!
她今日前來也不過是因為知道江舒玄鮮少踏足江家,心裏斷定他不會回來,這才打定主意來找江夫人,哪兒曾想她說完這一切之後江夫人是這樣的表情也就罷了,江舒玄竟然也回來了!
如果說江夫人對待他們家還能留一點兒的情麵,那麽江舒玄就是真的冷血,他不會給任何人下一次的機會,江瞳與他共事許久,這一點她很清楚。
“我媽呢?”外麵的聲音顯得有點兒冷,卻很有穿透力,似乎是在家裏,麵對親人,他依舊是如此的模樣。
“夫人在廚房。”管家聲音有點兒遲疑,似乎想說什麽。
江舒玄脫下外套遞到管家手裏,線條流暢的臉上俊逸非凡,他將雪白的袖口稍稍挽起,抬步朝廚房的方向走過去。
剛走到門邊,便看到了一個原本不屬於這裏的人,他腳步一頓,臉上的表情倏然變得冷峻起來。
江夫人看到江舒玄回來,瞥向江瞳,“管家,送客。”
今天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高高興興給兒子下廚,沒想到會碰到這種糟心事,難免掃興。
還真以為自己是誰,竟然將手伸到他們江家,當她傻的不成?!
江瞳此時才算反應過來,中午的鬱氣還堵在胸口,此時見到江夫人這一副厭棄的樣子簡直悔恨莫及,幾番打擊下來眼前一黑,幾欲再次暈倒,她咬住唇,強行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能就這麽走了,如果這麽走了那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江少,我爸他隻是太擔心我,你體諒他的用心……”越是恐懼越是難堪,她的思路也就越發的清晰,字字泣血,仿佛她真的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江舒玄臉色未變,他微微抬手,止住了江瞳接下來要說的話,“不聽密令,擅自帶人進試煉塔,差點毀了古武界數千年以來的平衡,你要感謝你的祖先曾經是守塔人,若不然此次你死罪難逃。”
“管家,將人帶走,看著搬離核心區,不得再踏入這裏一步。”他不欲再多說,而是直接朝管家使了個眼神,管家會意,讓人將江瞳帶離江家。
江瞳呆若木雞,也沒有反抗,直到被帶離了江家。
江夫人這才繼續拿著菜,瞥了江舒玄一眼,“還跟外界那個小姑娘處著?”
江舒玄走進廚房,也沒有避諱,大方的點頭。
“胡鬧!”江夫人臉色一沉,她狠狠摔下手中的菜,氣氛瞬間一凝,在江瞳麵前她可以忍住怒氣,畢竟是在外人麵前,她怎麽也不會駁了兒子的臉麵。
然而眼下真的見他點頭,江夫人氣不打一處來。
廚房的傭人們都屏住了呼吸,悄聲而出,這已經是主子們的秘辛了,他們不敢多聽。
“我沒胡鬧,媽,我很認真。”江舒玄抓一把菜,很有節奏地切了起來,表情沉穩。
管家將江瞳送出去,一回來就感受到江家一觸即發的氣氛,心下知道定是不好了,傭人都站在外麵低著頭,不敢動一下。
“你認真?你就這樣給我認真?我是不是從小就給你說過,讓你不要跟外界的人來往,”江媽媽氣急攻心,“你知不知道你不能……”
“夫人!”管家心一驚,立馬扶住江夫人,打斷了接下來的話,“少爺他上次回來就已經會做飯了,今晚就讓他給您做飯吧,息怒息怒。”他將江夫人扶到外麵坐著。
江夫人神色黯然,忽然想起來上次那件事,看著管家,“上次我回來的時候你是不是就知道這件事了?”
管家沉默,沒有否認。
上次江舒玄回來的時候,他從對方認真的態度和鮮少的柔情上就看出來對方是非常認真的,然而為了安撫夫人,他撒了一個謊。
“夫人,您也知道少爺的性子,他認定的,誰能改變,就算是長老會也不能勉強他。而且少爺身份已經足夠高了,不需要一個人來錦上添花。”管家低聲道,他將一切看得很透。
然而江夫人隻是搖頭,神色恍然,“若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我也犯不著讓我兒子委屈自己,隻是江家傳承不可逆啊,連長老都畏懼的天道,天道……”
管家聽不清江夫人到底在說什麽,卻見江舒玄已經炒完一盤菜正往外端,他連忙過去接了菜,然後低聲朝江舒玄說了一句,“不要再刺激夫人了。”
江舒玄站在原地半晌,手指不由觸了下脖頸上的玉,忽而走向江夫人,半蹲在她身邊,一雙深邃的眼眸看向她,“媽,不用擔心我,我已經違了兩次了。”他伸手指向天空。
江夫人心下駭然,她盯著自己的兒子,立馬起身,上上下下查看一遍,指間發抖,“我看看有沒有受傷,你這混賬,我養你這麽大容易嗎,從小都不曾讓我操心,一讓我操心就犯這麽大的事兒……”
“我沒事,不用擔心。”江舒玄我住江夫人的手,目光定定,“我不會讓自己出事。”
“那她呢……”江夫人嘴角囁嚅著,江舒玄喜歡的那個女孩子,隻是個普通人啊,怎麽能抗得過……
江舒玄淡淡一笑,一向冷硬的臉上罕見地出現了一抹柔和,還帶了點隱隱的驕傲,“她?我覺得應該是法則比較怕她。”
“啊?”江夫人沒有料到江舒玄會說出這麽一句話,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江舒玄卻不再作答,笑了一下便回廚房繼續切菜。
真的是變得不一樣了,江夫人目光恍惚,以前的兒子冷冰冰的,哪兒會笑,哪兒會進廚房,也不知道那個女孩兒究竟是怎樣的。
隻是,再怎麽樣也逃不過天道,還有長老會,江夫人思忖半晌,心裏一片憂慮,打了個電話給眼下不知道在哪兒的江瀚。
如果是生在普通人家也就好了,哪兒還會有這麽多的事兒,她那兒子,也不用背負這麽多,也不用連這種事都不能自己決定。
江家人的身不由己。
此時的江夫人並不知道,她的那個未開兒媳婦真的是很變態。
廚房裏,慕容非燁看著熟練炒菜的江舒玄,不由摸下巴,“你竟然幹起了這種事兒,真是不可思議。”
“還有更多的。”江舒玄淡淡地道,喂狗喂鳥……給狗洗澡,他會得可多了。
慕容非燁,“……你沒被什麽東西給附身吧?”
江舒玄回頭,冷冷地看他一眼,慕容非燁打了個寒戰,“幹嘛?是不是想打架?我可不怕你!”
懶得跟他多說話,江舒玄炒完最後一盤菜,嚐了一口,覺得還不錯,便打算著回去以後做給顧溪橋吃。
還有幾樣菜未做完,但鑒於不是顧溪橋愛吃想,江舒玄便讓廚師做了自己則是上樓,給顧溪橋打了一個電話,那塊玉佩被他緊緊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