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清也是嬌慣著長大的,在審訊室關了一夜又半天,對坐牢的恐懼以及很可能被家人拋棄的不安讓她幾乎崩潰。
說白了,這個女人有作惡的膽子,卻沒有承擔後果的本事。
隻要一想到坐牢,要在牢裏度過好幾年的光陰,宋婉清就害怕。
不是後悔,僅僅就是害怕。
宋硯堂見到她的時候就發現對方的心理防線已經被完全擊潰,沒辦法救了。
“你怎麽現在才來,你是不想管我了嗎?信不信我……”
宋硯堂趕緊喝止:“我進醫院了。”說完一陣猛咳。
宋婉清回神,這審訊室有監控的。
她看了看宋硯堂邊的男人,應該就是律師。
律師四十多歲的樣子,宋婉清在腦子裏搜了搜,沒有什麽印象,頓時又不滿了。
不過她知道自己此時的處境,不敢再鬧。
宋硯堂的狠毒,隻有她清楚。宋正鬆和蔣月因沒有來,她已經猜到父母那邊肯定是宋硯堂搞的鬼,否則蔣月因不可能不管她。
所以,宋婉清不敢得罪宋硯堂。
“我不想坐牢。”宋婉清說。
宋硯堂喝了口水,不咳了,才道:“不可能。”
宋婉清:“……”
一夜沒睡,妝也花了,宋婉清這會兒腦子嗡嗡直響。
見親哥哥一臉的冷漠,她恨不能撲過去撓死他。
“我要見我媽,你讓她來看我。”
“不可能。”
“你怎麽可以這樣?”
“她來看你,沒有用。”宋硯堂臉色很不好,一看就是大病未愈,看向宋婉清的視線滿是痛惜:“婉清,做錯了事就要勇於認錯。我會去求小叔,但是你該承擔的後果必須承擔,法律不是兒戲。”
宋婉清真是想撕下他偽善的麵具,“你不能這麽對我,我不想坐牢。”
宋硯堂又是一通猛咳,好半天才喘著氣道:“剛才我已經大致了解過了,你這兩件事情加起來,罪行不輕。婉清,你、你真的太讓人失望了。”
宋硯堂搖搖頭,視線仿佛帶著惋惜和怒其不爭。
宋婉清看著麵前的男人,這是她的親哥哥,她依賴了二十二年的人。
她一直以為自己唯一比駱西強的地方就是有一個護著她的哥哥,小時候帶著她玩,長大了幫她出謀劃策。
她聽他的話,信任他也依賴他,從未懷疑。
兄妹二十二年,原來,她竟是一點都不了解他。
宋婉清眼圈發紅,直直地看著宋硯堂。
宋硯堂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歎息道:“你好好聽話,配合警方調查,哥也會盡量幫你的。”
說完,宋硯堂過來,抱了抱宋婉清,拍著她的背。
從監控裏看,畫麵特別的兄妹情深。
但是隻有宋婉清一個人知道,她的哥哥湊在她的耳邊,小聲警告她:“想早點出來,管好你的嘴。”
那種語氣,完全沒有兄妹之情。
?
宋婉清絕望了。
這個牢,她坐定了。
宋硯堂肯定不會為了她和宋禹年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