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保潔阿姨看到陳梓雪時,她並沒有半點鼻鄙夷,先是一臉震驚,隨即忍不住露出喜悅的笑,差點就跳起來。
“呀!呀!這,這康複了嗎?
真是太好了,哎呀,真是太好了!”
剛罷,她看到門外有人路過,忙奔過去喊道:“老張,老張快過來,我們樓的姑娘都站起來了。”
被稱作老張的人聽罷快步走進來,看到神色不自然的陳梓雪,他拊掌大笑。
“啊呀呀,我就這姑娘有福相,將來肯定會好的,你還不信,怎麽樣?
我沒錯吧?”
保潔阿姨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走到陳梓雪麵前,輕輕摸了摸她的腿。
“真好啊,真是好啊,你不知道我們有多心疼你,年紀的站不起來,將來可怎麽辦。”
著,保潔阿姨不禁紅了眼眶,她擦擦眼,哽咽道:“我女兒若是還在世,也像你這麽大了,真好,活著真好,姑娘,要好好活著,知道嗎?”
陳梓雪顯然是沒做好麵對這種煽情畫麵的準備,而且在她自打出了車禍,就拒絕與人交流,早已喪失了安慰別人的情商,因為從來都是別人安慰她的。
她有些張皇無措,忍不住後退兩步,險些撞到史月嬅的肚子。
“哎哎哎,退什麽退?
你撞到我這個孕婦,你配得起嗎?
趕緊回話,人家阿姨關心你呢!”
史月嬅推了陳梓雪一把,強迫著不讓她後退。
在保潔阿姨的喜悅又傷情的注視下,陳梓雪動了動嘴,結結巴巴道:“謝,謝謝您的關心,我,我……”“姑娘,不要自暴自棄,活著比什麽都好。
我女兒四歲時得了母細胞瘤,我傾家蕩產也沒救得了她,我這一輩子,心裏都疼啊。”
保潔阿姨提及自己的女兒,依然淚如雨下。
或許正因為陳梓雪與她的女兒年紀相仿,所以她更關注她,更盼著她好起來。
陳梓雪手足無措,她想安慰保潔阿姨,卻又嘴笨不出話來,隻得用眼神向雲薇暖求助。
雲薇暖也是母親,自然知道孩子對一個媽媽來有多重要,孩子根本就是媽媽生命的全部意義。
上前耐心安慰了保潔阿姨幾句,隻見保潔阿姨擦了擦眼淚,笑著揮揮手。
“沒事,沒事,都過去了,我就是看到姑娘好起來了,我心裏高興,真好,真好,今我要去廟裏燒香,謝謝菩薩保佑姑娘好起來。”
一旁的老張也笑:“自打你們搬來,她就一直關心你的腿,時不時就念叨著要替你去廟裏燒香祈福,她呀,盼著你好呢。”
這番話讓陳梓雪很是震驚,她不知道這個對她而言隻是陌生人的保潔,會如此默默關心著她。
正巧有其他鄰居從外麵進來,看到陳梓雪站起來時,也是一臉驚喜。
“哎呀,妹妹終於站起來了,加油!”
保潔阿姨一臉喜悅道:“就是呢,上次她下樓時還是坐著輪椅,這才多久,就能站起來了,真好,真是好。”
看著保潔阿姨與鄰居喜悅的的樣子,陳梓雪也被感染,心底也有些喜悅與期盼。
走出樓門,雲薇暖看著陳梓雪道:“現在知道了吧?
這世上,總有許多人默默關心著你,哪怕為了那些關心你的人,你也得站起來,知道嗎?”
陳梓雪難得沒有強嘴,點了點頭輕聲道:“我知道。”
著,雲薇暖已經打開車門,抬抬下巴示意陳梓雪上車。
陳姑姑下意識就想上前去抱陳梓雪上車,卻被雲薇暖攔住了。
“這點高度都上不去嗎?
都能站起來,還不能坐上去?
讓她自己上車,你能抱她一輩子嗎?”
陳姑姑猶豫著,隻見陳梓雪已經推開了她的手。
“我自己來,您別管了。”
路虎這車型吧,底座有些高,陳梓雪上車確實費勁,試了好幾次,這才以狼狽到極點的姿勢爬上了車。
待坐在車上時,她已經渾身冒汗氣喘籲籲,而雙腿竟然有些許疼痛。
這疼痛對於別人來可能是煎熬,但對於陳梓雪來,卻是莫大的喜悅,能感覺到疼,才能明自己還活著。
雲薇暖開車,朱惜西坐在副駕駛位上,孕婦與病人自然坐後麵,還有陳姑姑坐在旁邊。
一向手欠的史月嬅怎麽會放過這個欺負陳梓雪的機會呢?
車子駛出區,她伸手在陳梓雪的腿上戳了戳,很是用力,還理直氣壯問道:“哎,殘廢疼不疼?”
陳梓雪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疼。”
“嘖,這都不疼?
那這樣呢?”
史月嬅又在她腿上掐了一把。
“不疼。”
“嗯?
還不疼?
那這樣呢?
這樣擰都沒知覺嗎?”
陳梓雪:“……”陳姑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卻礙於史月嬅的身份不敢開口,倒是副駕駛位上的朱惜西忍不住了。
“月嬅,你別總欺負雪,你都多大了,欺負個姑娘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