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峰臉漲得通紅,雙眼圓睜,怒指田泰,卻一時語塞,說不出話。
審訊室裡氣氛壓抑,慘白燈光毫無遮攔地灑下,映出每個人緊繃的神情。
儘管已有靳良等人的招供,但司法程序上,他們急需完善證據鏈,田泰的口供和認罪至關重要。
田泰身為宏盛集團掌舵人,勢力盤根錯節,有多少隱在暗處的涉案人員,都要從他口中挖出來。
警方秉持著不冤枉好人、不放過壞人的原則,勢要將案件查個水落石出。
“狺狺狂吠!”田泰冷哼,目光如鷹隼般從李峰身上移開,落在張東海身上,眼神帶著期待,似乎在等他開口。
張東海不緊不慢放下筆,嘴角上揚,露出意味深長的笑,“你想問,這事是不是跟白誌安有關?”
“沒錯!”田泰聲音冷硬,這倆字仿佛從牙縫擠出。
從警察持逮捕令進辦公室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被算計了。
這事和白誌安脫不了乾係,可又似乎另有隱情。
田泰在國內外摸爬滾打多年,才有如今龐大勢力,這次卻遭遇慘敗,甚至可能是最後一敗。
比起恐懼,他更多是不甘,急切想知道自己輸在哪。
張東海從兜裡掏出銀色煙盒,抬眸看田泰,揚了揚煙,“要嗎?”
“我不抽煙!”田泰搖頭。
張東海不在意,掏出打火機,“啪”地一聲,淡藍色火焰躥起,點燃香煙。
他深吸一口,緩緩起身,煙霧在麵前散開,模糊了麵容。
回想起抓捕田泰那天,田泰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看上去衣冠楚楚、文質彬彬。
誰能想到他竟犯下殺人放火、逼良為娼等天理難容的罪行。
人麵獸心,衣冠禽獸。
這些詞語似乎在他身上具象化了。
“現在時機未到,有些事不能告訴你。”張東海轉身,目光直直看向田泰,透著神秘:
“我能告訴你的是,你並不是輸給了白誌安!”
他太了解田泰了,兩人多年來明爭暗鬥,從國內鬥到國外,都不想輸在對方手上。
田泰此刻最在乎的,就是布局的是不是白誌安,而張東海這話,無疑給了答案,白誌安不是那個下棋人。
聽到這話,田泰緊繃的臉瞬間放鬆,露出釋然的笑:
“我明白了!”
“白誌安最終的下場也會和我一樣,隻是時間問題!
火車站骨殖案,應該是他想報複我,想出來的計策。
隻是碰巧落到了你們提前設計好的計劃裡,然後,你們就做了順水人情,拿下我,進一步獲取他的信任!
對吧?”
張東海沒有說話。
田泰繼續自言自語:“那些從警局傳到我耳朵裡的消息,也是你們故意放的吧?”
說完,他仰頭大笑,笑聲在審訊室回蕩,帶著瘋狂與不甘:
“白誌安啊白誌安,沒想到,你我在江湖縱橫半生,玩了一輩子鷹,最後被家雀啄了眼。”
張東海沒把話說透,但田泰在江湖摸爬滾打多年,何等精明,這般明顯的事怎會看不明白。
隻可惜,他明白得太晚。
他沒想到,警方前幾天暗中調查的不是白誌安,而是自己。
正是因為這樣,自己才會放鬆了警惕,讓警方查到了靳良。
不過,他心裡還有疑惑,以他對靳良的了解,靳良性子倔強,橫豎是死,不會輕易向警方開口。
不供出自己,至少有人會想辦法,也會有人照顧他父母。
“你們是怎麼讓靳良開口的?”田泰收住笑,目光緊盯著張東海,滿是好奇。
張東海把煙頭在煙灰缸裡用力摁滅,乾脆利落地搖頭,“無可奉告!”
田泰露出幸災樂禍的陰笑,“好吧!看來白誌安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