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頭疼欲裂,他的眼前出現了火焰。
不時有一兩個破碎的畫麵在他眼前閃過……男孩和女孩拉著手在冰原上逃亡,黑色的鴉群在天空中追逐,天空裡降下致命的飛火,火焰把冰雪炸上天空,雲層底部被照得通紅,男孩捧著冰雪蓋在女孩的臉上,她死了,鮮血從冰雪下麵緩緩地滲了上來。
他痛苦地抱住了頭,孵化室中,那些蛇形死侍和他一樣痛苦。
伊恩意識到是那梆子聲的緣故,這梆子聲大概和龍族的言靈的有關係,龍類的許多神秘力量都是靠文字和音節施展的。
他迅速地找到了梆子聲的來源,是一個極其隱蔽的擴音器,有人利用那個擴音器朝著這個房間釋放了指令。
顯然他們的闖入,被房間的主人發現了。
這是個不與輝夜姬和網絡連接的房間,幾乎是完全封閉的,MA無法為伊恩提供幫助,導致出現這種意外。
這些梆子聲似乎隻對路明非和死侍有影響,對他和零沒有任何影響,在他的耳朵裡,這像是一種很古怪的民族音樂。
路明非在這種音樂中出現一種奇怪的變化,他變得十分暴躁,似乎意識不清醒了,他跪在地上雙手錘的流血,痛苦地呻吟,不管伊恩怎麼呼喚他,他都沒有反應。
那感覺,好像他就要死了一樣,哪怕伊恩破壞了擴音器,終止了梆子聲,他依然沒有好轉的現象。
水族箱的玻璃表麵逐漸出現了裂痕,水從縫隙中流了出來,蛇形死侍就要鑽出來了。
這個時候,零來到了路明非身邊。
她伸手抱住了路明非,狂化的路明非居然停下了,在她的懷抱中,稍微冷靜了些。
“這一路上我們將不彼此拋棄,不彼此出賣,直到死的儘頭。”零說。
她說話時,黃金瞳亮了起來,說完後,路明非安靜下來,像是睡著了,她用嬌小的身體背起了路明非,雖然背著一個成年男性,但她的動作依然輕盈。
這一瞬間,伊恩聞到了硝化甘油的燃燒味。
他對這種味道十分敏感,他立刻拉住了零,用AT力場護住周身。
刺眼的白光爆發,整個房間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水泥和鋼筋的結構坍塌,正在岩流研究所中奔跑的愷撒和楚子航都感覺到了震動,像是地震。
爆炸發生的前幾分鐘,源氏重工的高層,烏鴉匍匐在地上,對橘宗政和源稚生謝罪。
淋濕的繪梨衣坐在他們的身後,她的嘴巴鼓起來,看起來有些生氣。
其一是她這一趟出門玩的不夠儘興,其二是她現在想去洗個澡,但哥哥不讓她走。
源稚生並非想要惹繪梨衣不開心,繪梨衣雖然力量遠勝自己這個皇,但代價是她隨時都有死侍化的風險,她的血統太高了,高到白王的血統都無法壓製她的死侍化。
他留繪梨衣下來,是為了陪著繪梨衣去做身體檢查,她在屍守群中消耗了太多力量,必須要去注射血清穩定她的血統,不然明早她起床的時候,身上可能就會長出鱗片。
但誰曾想到,回到源氏重工後,等待他的並不是好消息。
“非常抱歉,大家長,少主,是我失職了。”
“不僅沒有控製好交流團的人,甚至到現在都沒有找到他們,請讓我切腹謝罪。”
烏鴉跪在地上,他來的時候,攜帶了一把武士刀,他做好了切腹的決心了。
源稚生和橘宗政都黑著臉,區區五人的交流團竟然把偌大的源氏重工鬨的雞飛狗跳,在這棟大樓裡工作的員工有兩千人,兩千人在自己的地盤抓了兩個小時,竟然被耍的團團轉。
這不由得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養了兩千個飯桶。
“輝夜姬應該完全屏蔽掉學院的諾瑪了,你告訴我這種情況下,兩小時你們都沒有抓到他們?”源稚生覺得血壓上來了。
今晚真的是他人生中壓力最大的一個夜晚,雖然繪梨衣清理掉了絕大多數的屍守群,但那些隨波逐流逃出去的屍守,還是讓他們心驚膽戰,即便是現在,蛇岐八家都在用儘全力抽調能抽調的一切力量,去海岸防守,應對那些落單了的屍守群。
而且現在他的體力還沒有恢複,處於透支狀態,他本以為烏鴉辦事能讓他放心,卻沒想到會出現這種幺蛾子。
“這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了.”烏鴉隻能如實道來:“雖然輝夜姬正常工作,但是完全沒有給我提供有效的信息,他們好像攜帶了特殊裝備能避開我們的搜查網,也可能是言靈.我們和他們交火了幾次,但大部隊都沒能抓捕到他們.”
源稚生捂著胸口,要不是他年輕,估計這會兒都突發性腦溢血送去醫院急診室了。
橘宗政雖然也黑著臉,但沒有多加責怪:“現在要緊的工作是趕快抓住交流團,而不是讓你切腹之後把爛攤子交給我們。”
“還要查清楚為什麼屍守群會突然複蘇,這才是當務之急。”
“就算伱要切腹,也是把你的罪過彌補之後再說!”橘宗政聲音中帶著無形的壓力。
“嗨!”烏鴉大聲回應。
“老爹,讓我去吧。”源稚生捏了捏拳:“你陪繪梨衣去醫務室,我應該還能撐一會兒。”
橘宗政長歎一口氣,但突然間他的臉色變了,變得比剛才難看一萬倍。
他的手在長袖裡動了動,非常嚴肅地看著烏鴉,烏鴉不敢與他對視,橘宗政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長是他們的頭頭,那種威嚴深深刻在烏鴉的心裡。
緊接著,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地震般的震動。
很快有人從門口跑進來,大聲地說:“岩流研究所發生了爆炸!從地下那裡湧現出了蛇形死侍!”
“是猛鬼眾!”橘宗政不容置疑地給這次爆炸下了定義:“一定是猛鬼眾的入侵!”
他這麼一說,所有人都嚴肅了起來。
橘宗政不由分說地接過了所有武裝力量的指揮權,讓他們去地下聚集。
“稚生,我現在帶繪梨衣去醫務室注射血清,你去處理入侵者,我很快會帶著繪梨衣過來。”
源稚生很信任橘宗政,點點頭,提著刀和烏鴉一同走出了門。
岩流研究所內,在AT力場的保護下,伊恩毫發無損,但這麼大的爆炸聲,路明非依然在零的背上趴著,酣睡的像是一個小寶寶。
伊恩突破了廢墟,爬出了那個被炸毀的孵化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