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龍影並未靠近,它隻是遠遠地觀察著這邊,而後門的光芒黯淡下去,龍影也消失了蹤跡,去了彆處。
魚天使上浮,抵達海麵時,已經接近黎明。
那個活躍的胚胎,被裝進滿是液氮的石英瓶,由酒德麻衣保管。
“天快亮了。”諾頓說。
“繪梨衣。”伊恩對著繪梨衣招手。
巫女很聽話地走過來,這五天過去,她已經和伊恩混熟了,她知道隻有伊恩能變出大魚怪,所以無聊的時候,就會跑過來搖搖伊恩的手。
“等下我們給你換血,以後你就不必擔心自己身上再長出鱗片了。”
巫女搖頭,舉起本子,上麵寫著:“哥哥說,繪梨衣在醫務室才可以換血。”
她記得那個蒼白的房間,她定期在那個地方洗血換血,那些戴口罩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會拿出針管在她身上紮來紮去。
她雖然翹家出來玩了,但其實心裡還惦記著哥哥的教誨。
她在心裡數好了日子,等身上長出鱗片,她就回家去。
“醫務室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伊恩摸摸繪梨衣的頭。
他抬手的時候,蘇恩曦拍拍手,一群黑衣人打開了房門,裡麵是一個十分正規的醫務室,設備齊全。
繪梨衣不太懂這些,躡手躡腳地走進門觀察,她看不出來這地方和原來的醫務室有什麼不一樣。
但她還是搖頭,舉起了本子:“哥哥說,醫生在的時候才可以換血。”
話音一落,換好護士服的酒德麻衣和零就出列了。
繪梨衣眨眨眼睛,她對這兩個人有印象,現在她們成了高挑和嬌小的女護士出現在她麵前。
她覺得這很好玩,伸出手去扒拉酒德麻衣的衣服。
“你抓哪裡呢!”酒德麻衣嬌喝一聲。
路明非感覺一股熱流從鼻子湧出來,在一旁捂住鼻孔,在心裡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但眼睛還是眯了一條縫悄悄看。
“她大概是想玩COSPLA。”零說。
“那就滿足她。”蘇恩曦又拍手,很快有人拿來一套貼身的護士服,套在繪梨衣身上,不到十秒鐘,她就完成了便裝,成了一個靚麗的女護士。
“你哥哥還說什麼了嗎?”蘇恩曦問她。
繪梨衣搖搖頭,在本子上寫:“沒有了。”
“好,那麼開始換血。”蘇恩曦讓繪梨衣平躺在病床上。
伊恩把魚天使的小手辦放在她的身邊,她似乎安心了,乖乖地躺著。
這種事情她已經經曆過很多次,雖然和記憶中有些偏差,但也**不離十了。
隻能說她還是個孩子,太容易相信彆人。
諾頓抱著一套黃金製做的煉金器具走了進來,像是個方形的模型,由許多管道組成,到處雕刻著細小的紋路,它有兩個開口,開口兩邊連接軟管。
諾頓將一個口子的軟管插入繪梨衣的血管,另一個插到自己的手腕。
而後他和繪梨衣的血在煉金器具中進行交換,君主的血換到那個女孩的體內,女孩的血流入君主的身體裡。
這是單方麵的輸血,諾頓得不到任何好處,繪梨衣的血比龍王的血低級,他相當於主動承擔了這個人類的危血,為了將這些血淨化,他還需要像之前排除毒素一樣,再進行一段時間的修養。
與他相反,繪梨衣得到他的血後,會獲得進化,成為青銅與火之王一脈的血裔。
雖然是他的血裔,卻不會服從於他,因為用的是龍王級彆的血。
正常情況下,一位君主不可能去做這種事情。
諾頓也隻是為了履行血契中的盟約,他和伊恩約定過換血的事情,現在伊恩將屬於自己的機會讓給了這個人類女孩。
日出來臨了,靈開始活躍起來,諾頓屏氣凝神,為這個女孩換血。
半小時後,他的麵色變得十分蒼白,而躺著的女孩麵色紅潤的睡著了,她身上出現的變化消失,血管從深色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
現在她不能再算一個人了,但也不是一個純血龍類,是曆史上出現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完美龍人混血。
即便是蛇岐八家的皇,比起她,差的也不是一星半點。
日出之前的深夜,昂熱和犬山賀來到了東京大學後門的一條老街。
這裡還保留著上世紀的建築風格,木製的廊坊,青磚鋪成的長路,乾枯的楓葉落在這條長路上像是鋪了一層毛毯。
昂熱在老街的口子那裡,找到了那個冷清的拉麵攤。
招牌上寫著“越師傅拉麵攤”,他找到那個攤位的時候,越師父正一個人坐在小板凳上,看過氣女優的熱血動作片。
越師父看得起興的時候,才聽到有人坐在攤位前的小板凳上。
他本以為今晚也是一個沒有客人的孤單夜,因為那些新聞,東京大學的學子們晚上都不出來了,生怕在路上遇到異形,但他還是照常擺攤,倒不是靠這個吃飯,隻是擺攤成了他日日以來的習慣,一天不出攤他就渾身難受。
反正也找不到其它的事情做,他就來了。
可抬頭看到客人的臉,他的麵色變了又變。
立刻關掉了電視,說:“小店打烊了,客人另尋他處吧。”
昂熱自然不會放越師父走:“給我來一碗豚骨拉麵,要加蛋加叉燒的。”
“打烊了。”越師父還在收攤。
“可我沒準備付錢啊,這樣你就不算營業了。”昂熱說。
“昂熱你這輩子都是個混蛋!”越師傅氣的沒轍,隻能往鍋裡投下一團麵條,而後他看向昂熱身邊的犬山賀,問道:“阿賀你要什麼麵。”
“和老師一樣就好了,上杉大人。”犬山賀恭敬地說。
“不要再叫我大人了。”越師傅:“我已經退休六十多年,六十年前退休的時候還把家族的神社給燒了,我和家族再沒有任何關係,現在我隻是個偶爾出攤的拉麵師傅,你們吃完這碗麵就放我走吧,我隻想安度晚年。”
“彆癡心妄想了,伱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安度晚年。”昂熱說:“現在東京的混亂程度堪比六十年前,不隻是卡塞爾介入進來,漢高和校董也都密切地關注這裡,你不會以為這次你能像六十年前一樣逃掉吧?”
“有這麼嚴重?”越師傅切叉燒的動作停下了:“我看電視上這幾天不是都沒有報道了嗎?”
“是因為家族控製住了媒體和電視台。”犬山賀插話道:“公共媒體都被家族給限製了發聲,但如果上網的話,就會發現論壇和社群裡到處都是小道流傳的消息和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