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痛就忍一忍,你身上有很多凍瘡,還有一些傷口化膿了,我必須用酒精做一些消毒處理才行。”
“請隨意。”唐雪緊閉著眼,牙關死死咬住了枕頭。
京元一圈圈地拆著繃帶,從上到下,把唐雪的大腿,小腿,腳踝上的繃帶都拆了下來。
擰開一瓶高度數的白酒,在那些小的水皰旁周圍抹上酒精,明顯感覺到唐雪抽搐了一下,但並沒有叫出聲。
京元隻在小傷口附近抹了酒精,由於他昨晚細心處理了一整晚,大部分的傷口並沒有惡化,他稍微擦拭一下,重新換上了新的沒開封的繃帶,把傷口綁起來,和外界隔開,以免進一步感染發炎。
換下來的帶著血跡的繃帶被京元用塑料袋包起來,從陽台扔到了樓下。
“外麵的風大嗎,京元先生?”唐雪仰躺在被子裡問。
“還好。”京元拉上了陽台的窗戶,“再喝點水吧,多喝熱水總沒錯。”
“但水喝多了就會想上廁所,而且我並不渴。”
“好吧,如果你想喝水了就說。”京元坐在唐雪的對麵,擺弄著火盆問道:“那些人開麵包車離開的人,他們和你是什麼關係?”
“我們是合作夥伴。”
“可在我看來他們是隻把你當做誘餌。”
“隻是你看來而已,實際情況並非如此,請不要太過片麵地認定一件事,我說過了,我和他們的關係雖然不好,但也沒有壞到你想的那種程度。”
“何以見解?”
“我和他們做了一個交易。”
“什麼交易?”
“請允許我保密。”
“他們想讓你死,你還為他們保密。”
“不是為他們保密,是為我保密。”
“那我換個問題,他們是什麼人?”
“是幸存者,住在北麵臨海的一片區域,北麵的幸存者都靠著當年軍隊撤離之前留下來的物資過活,就是那支軍隊,你應該知道的吧?”
“嗯...不是很記得了。”
“是麼...”唐雪眯著眼:“京元先生你一定是住在城南的人吧,我聽說,軍隊好像唯獨沒有路過那裡。”
“對,你說的沒錯。”
“我明白了,關於那支軍隊,還有北麵的幸存者,實在不是短時間能說清楚的事情,請允許我過些時間再說明,我有些困乏了。”
“好,你先休息吧。”
“我和那夥麵包人的交易,如果你實在想知道,請在14天之後再問我一次,我想,14天之後,我會告訴你的。”
“不是麵包人,是麵包車裡的人,還有這個14天,為什麼非得是14?有什麼含義嗎?”
“我要睡了,京元先生,14並沒有什麼含義,是的,我隻是隨便挑了一個數字。”
說罷,唐雪合上了眼,昏沉地睡去了。
木柴燃燒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京元看著唐雪削瘦的臉,愈發覺得她難以琢磨,看不出她心裡在想什麼。
還是小芸兒簡單易懂,幾乎都不用猜,看她的動作和表情,就知道她的想法。
但怎麼說呢,這才是一個在末日生存數年的少女該有的心機,不管怎樣,唐雪肯定掌握了不少他所不知道的情報,得想辦法從她那裡套出來才行。
至於套出來的情報裡多少真多少假...似乎隻能看她願意說多少真話說多少假話了。
畢竟,這是一個問題少女,似乎威脅她也沒什麼用,當她醒來過後,京元就再也沒從她的眼神裡看到過昨晚那種迷茫和害怕了,隻有死寂,她的眼神,平淡的像是一口枯井,井裡沒有水了,哪怕丟下一塊大青石,都不能再掀起漣漪。
可她昨晚瑟瑟發抖、抽泣的模樣,還曆曆在目。
京元搖搖頭,這個女人太複雜了,他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