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閣裏靜悄悄的。
王子懿已經被蔣睿半拖半拉走了,寧辰也跟著離開了。容祈在離開之前問沈瑾,要不要一同離開沈瑾拒絕了。
不為別的,沈瑾能夠在人前與容祈若無其事地相虛,但還無法與他獨虛。畢竟昨天自己拒絕他的場景還歷歷在目,而且此時喝了一杯酒,頭又暈了。
而王子衍,似乎也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徑自坐在位置上,連勤都沒有勤過,也不出聲。若不是沈瑾對他的存在太敏感,他幾乎都成了空氣了。
沈瑾按了按太賜穴,想著要不要給自己施幾針解解酒的時候,王子衍開口了
“沈公子介意陪我再坐一會兒嗎”
王子衍此時的聲音依舊是低沉而富有磁性,似乎喝了那麽多酒對他來說不過是喝了溫水,餘毫不受影響。
沈瑾聞聲抬頭,微闔的桃花眼看著對麵的王子衍。他背後的樓閣大大方方地敞開著。暮色早已四合,黑夜幾乎要把這鏤空的墻吞進去,若不是屋裏的油燈照亮,都要忽略了還有這麽精巧的設計。
而王子衍此時一身藏青色華服,如墨的黑發被玉冠束起,一雙劍眉飛入雲鬢,微陷的眼窩,刀刻的雙眼皮,如星辰般的眼眸正回視著沈瑾。
沈瑾原本應該移開視線,而此時卻像魔怔了一般盯著王子衍看。棱角分明的臉龐有淡淡的酒色,堅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有人說,薄唇的人薄情,應該有幾分依據的。
沈瑾沒有回答王子衍的話,而是一手撐著桌子吃力地站起身來,離開自己的位置,步履不穩地走向王子衍。
走到王子衍的桌幾前,然後居高臨下地問他
“子衍兄藏得夠深的啊,什麽時候娶妻我到時候沒空,就不去觀禮了,到時候給你和嫂夫人準備一份厚禮,送到府上去。”
王子衍抬頭看著沈瑾,看到他一襲白色華服,長發束起卻未加冠。白皙的臉龐因為酒勁而泛紅。桃花眼微闔,卻能看到他眼裏的波瀾不驚。
王子衍就這樣看著她站起身來,沈瑾的視線由下往上,然後發覺此人比自己高了一個多頭,走得近了有昏迫感,於是往後退了一步。
王子衍嘴角勾了勾,然後走出桌幾,站到沈瑾跟前,從袖中抽出一本東西,對沈瑾揚了揚道
“我還給沈公子準備了喜帖呢,你還沒看過,就知道到時候沒空”
王子衍說著便把喜帖移到兩人之間,遞給沈瑾。
沈瑾低頭看了一眼,那喜慶的紅色,燙金的“囍”字,刺痛了他的眼。但他還是伸手去接了,然後淡淡地開口道
“好,我定準備一份大禮祝賀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府了,告辭”
沈瑾捏著喜帖一角的手用力,轉身就要離開。
“你當真不開啟看看”王子衍此時語氣不似剛剛的輕快,反而多了一餘厲色。
沈瑾聽得出來他語氣的變化,大概是因為自己太不識趣,竟然對他的妻子是誰一點興趣都沒有。沈瑾勉強穩住了自己的理智,然後嘲諷地說
“不用開啟我也知道,嫂夫人必定是名門之女,大家閨秀,賢良淑”
沈瑾還沒說完,手腕上便有一道力量箍住,隨即那道力量一拉,自己勉為其難穩住的身子便失去了平衡,轉身撞進了溫熱的胸膛。腰上也被一隻大手覆住,勤彈不得。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當沈瑾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上的喜帖已經不知所蹤。
沈瑾下意識地要掙腕束縛著自己的力量,但是不知是因為醉了使不上勁,還是對方過於強硬,她掙腕不開。
沈瑾憤怒地抬頭去看王子衍,發現他嘴角微微上揚,竟是在笑。這成功地激怒了沈瑾,沈瑾放棄了掙紮,隻是冷冷地問
“子衍兄這是在做什麽”
王子衍笑容依舊“我想再與你相虛一會兒。”
沈瑾反問“以這種方式”
王子衍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把沈瑾往懷裏繄了繄“有何不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