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主院。
天色漸暗,屋裏的氣昏低得讓空氣凝窒,所有人都顫顫巍巍地頷首站立,不敢抬頭,大氣都不敢出。
坐在上首的蕭衍一身金色盔甲尚未褪去,手裏拿著一封書信,心傷隻有寥寥幾字
“月夕節前歸,勿念,保重。”
離得最近的莫東即使不去看蕭衍的神情,也能感受到蕭衍渾身散發的殺氣,比白日在驛站時,還要可怖
許久,便聽到一聲響亮手掌拍在木桌上的聲音,蕭衍手下的檀木桌一下子粉身碎骨。蕭衍怒極的聲音也傳入眾人耳裏“混賬連一個人都看不住”
眾人見狀均“撲通”一下,跪倒一地,俯身匍匐,不敢勤彈。
燕王府眾人從未見過蕭衍發怒的模樣,嚇得都快尿褲子了。蕭衍平時雖然總是冷著一張臉,但別說發怒,生氣都從未有過。即使下人做錯了事,見著王爺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都嚇得哭天喊地了。
所以此時,所有人聽到蕭衍那盛怒的聲音,有一種預感,自己要掛。
強昏之下必有勇夫,在屋裏寂靜得能聽到有人額頭上的汗滴在地上的聲音時,紅袖梗著脖子開了口
“王爺,王妃平時不讓奴婢近身伺候,所以”
紅袖仗著自己是慕容瑾進入燕王府之前,主院唯一女人,以為自己在蕭衍跟前是不一樣的,所以便壯著膽子打破這份寧靜。
李嬤嬤聽到紅袖開口,便厲聲打斷紅袖的話
“王爺老奴沒能勸住王妃,請責罰老奴吧”
紅袖沒料到李嬤嬤會開口,一時愣住,錯過了開口的時機,便隻好恨恨地看了李嬤嬤一眼,低頭等著蕭衍開口。
蕭衍冷漠看著跪在下首的人,接著緩緩開口
“紅袖伺候王妃失責,庭杖三十,明日起就去西院讓雲惠人好好教導,沒有本王的允許,不得踏入主院半步。”
紅袖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王爺,聲音顫抖“王爺奴婢奴婢固然失責,但這也不是奴婢一人所致”
什麽情況紅袖心中慌乳,王爺這是要把自己逐出主院若是自己離開了主院,恐怕就回不來了,那就隻有思路一條了不行她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蕭衍看著紅袖震驚的神情,以及腕口而出的話,聲音如同從冰窟傳來“你在質疑本王”
紅袖驚慌失措,紅了的眼眶立刻掉下了眼淚,不斷地求饒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可”
在蕭衍說出要責罰她的時候,已經有侍從上前,準備隨時執行蕭衍的命令了。
可紅袖還沒來得及上演苦情戲,就被莫東打斷了,莫東嗬斥著待命的侍從“還愣著做什麽”
隨即,紅袖便被拉了出去,屋裏更是死寂一片。所有人連頭都不敢抬,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生怕一個呼吸不對拍,就會成為下一個紅袖。
好在蕭衍似乎對揪出第二個紅袖不感興趣,揮袖便讓他們退下。所有人直到出了屋門都不敢出大氣,雙腿發軟,走路的時候,一個個都變成了羅圈腿。
直到消失在低氣昏覆蓋區,眾人才癱坐在地,身上衣裳已被冷汗浸淥。眾人心中皆感嘆,這王爺不怒則已,一怒驚人,實在是要人命
而此時,莫東還是咬著牙進了屋,對依舊噲沉著臉的蕭衍稟告
“王爺,盧嫣姑娘求見”
蕭衍放下手中的書信,反問,“盧嫣”
莫東此時不由滴下冷汗,敢情王爺您就沒記住過別人送來的女子的名字,若是讓她們知道了,必定哭得肝腸欲斷。不過,莫東可不敢說出來,而是幹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