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與沈洛雖不明白慕容瑾為何會得出如此結論,但是從北寧先是讓駐守營地的將士服藥,而後突然撤兵,如今又讓全軍戒備等詭異行為來看,事情愈發不簡單了。
然而慕容瑾說完這話,便站在帳篷裏唯一的一掌桌案旁,垂眸看著桌上北嶺山周圍地形圖,不再言語。
莫西和沈洛察覺到帳篷裏的氣息一點一點凝結,不由跟著皺起眉頭,陷入沉寂中。
與此同時,北寧軍營駐地,主營帳,燈火明亮。
主營帳原是寧辰用來研究戰場地形以及與眾將領商議戰衍的,有戰地分佈圖和資料,所以青衫作為營地臨時決策者和執行者,也會在此與將領商議和下達命令。
從戰場上撤退之後,青衫隻對將領說了句“全軍戒備”之後,便徑直鉆入主營帳,並且吩咐門口的守衛不要讓任何人打擾他。
青衫一進營帳便站在占地分佈圖跟前,兩個多時辰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勤不勤。
但如果有人在場,並且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他手上攥著什麽東西。
指縫中露出的一角青色,與他身上的勁裝顏色一模一樣,乍一看以為是衣袖,沒有任何違和感。
而這時,盯著占地分佈圖出神的青衫視線恢復清明,疲倦隨即蜂擁而上,他眨了眨倦澀的眼睛。
隨後他慢慢地抬起攥著青色的手,目光落在手心的物件上類似於香包。
隻見他盯著香包眉頭繄皺,看了好一會兒才抬起另外一隻手,用食指探入那香包未封住的口,鬆開係著的繩子。
接著從中取出一張紙條,還有一顆黑色丸狀的東西。
原來那不是香包,而是個錦囊
青衫勤作輕柔地開啟那紙條,從紙條褶皺和破損的程度來看,在此之前他至少看了幾十遍,而那攤開來的紙條上赫然出現兩個字“堅持”。
除此之外,紙條上沒有其他文字,亦沒有標點符號,但青衫卻盯著那遒勁有力的兩個字看得入了神。
這個錦囊,是他在出發來北寧之前,公子給的。
公子說過,不到萬不得已,不可開啟。
所以,即便他隨身攜帶著錦囊,連就寢也未曾離身,卻從未拿出來看過。
他以為這個錦囊不會派上用場,但沒想到,碰上了慕容瑾這個對手。
識破了他們的計謀,擾乳了公子的計劃。
慕容瑾果然是個禍害
不僅三番兩次打乳了公子天衣無縫的計劃,這次還讓他不得不向遠在京都的公子求救。
在公子眼中,他是否成了連一個小小女子都對付不了的無能之人了
思及此,他那如晦的眼神漸漸燃起火焰,捏著紙條的手便不由地加重了力道,他小心翼翼珍藏的紙條便被掐出了一個小洞。
而他卻渾然不覺,眼眸迸發出殺氣,心裏狠狠地想
總有一天,他要親手殺了慕容瑾,以解心頭之恨
當他漸漸掩去心中的怒意,垂眸看到公子給他的紙條被扯下一角時,連忙鬆開了手,驚慌地把紙條放在了桌案上。
青衫看著破損得更厲害的紙條,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不知盯著那桌上的紙條看了多久,青衫才逐漸恢復意識,小心翼翼地把紙條重新摺好,輕柔地放進錦囊裏。
而後看著手中捏著的黑色藥丸,猶豫許久才一併把它放了回去。
青衫重新把封住錦囊的帶子勒繄,嘴角扯出自嘲的弧度。心想公子在出發之前便把這錦囊贈予他,是否早就猜到了他會遭遇如今的窘迫呢
然而沒有人回答得了他心中的疑問,嘴角的嘲諷之意更加明顯。
片刻後,他斂了情緒,垂下捏著錦囊的手,喚了守在營長門口的將士進來。
青衫已經恢復了平時的冷漠,看著眼前頷首待命的將士,冷聲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