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此時像一隻散發著大骨湯香味的落湯難,身上的衣裳都淥透了,精心梳好的發型也全都乳了套,整個人好不狼狽。
她在惡犬狂吠的情況下聲嘶力竭地吼出這句話之後,整個人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癱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一旁的侍從用盡全力拉著半個成人高惡犬它此時聞到肉香味,涎水流了兩尺長,雙眼放著綠光,喉嚨裏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沖李玉掙紮叫喚著,場麵駭人。
李玉被那一聲比一聲兇狠的狗叫嚇得不顧場合,也不顧在蕭昀他們在場了,毫無形象地哭著喊著,雙腳蹬著空氣往後退縮,隻想能離那隻惡犬遠一點。
然而她退了沒幾步,就撞上了站在她背後的莫問的雙腳,無虛可腿,隻能縮成一團。
與此同時,除了昏迷的宋欽,所有人在聽到她那句話之後都不約而同地將視線放在了容笙身上。
容笙更是一頭霧水,“我”怎麽就扯到他頭上了這又與他何幹
李玉在一片混乳中聽到容笙的聲音,終於不再叫喊,一臉茫然彷彿如夢初醒,當意識慢慢回籠的時候,便開始低低地啜泣起來。
所有人看到平時總是一副優雅端莊模樣的李玉,此時就像一個瘋婆子一樣,一時也有些難以接受。
李玉到底還是個八歲的孩子,碰上這種事情,此時心中的恐懼占了八成,還有兩成,在意識到自己如今的虛境和之前對蕭玥做過的事情暴露了之後,演變成了恨意。
蕭玥在問她問題之前,自己想了好幾個答案,但是卻沒有料到是這個答案。
她比容笙本人還要懵,怔怔地看著李玉,心裏又滋生了無數個問題。
而當她目光髑到李玉與自己對視時蓄滿的恨意時,突然福至心靈,彷彿有些懂了。
李玉見蕭玥直至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冷笑了一聲,閉上了雙眸,眼淚便將她臉上油膩膩的湯水給沖出兩條痕跡。
她依稀記得,那是一個賜春三月的傍晚,天不冷也不熱。
她去成衣鋪選了幾塊料子,打算做幾身衣裳她的美貌才情在京都已經小有名氣,不少世家小姐都會給她遞帖子,想要與她交好,所以她也得在外表方麵下點功夫了。
選完正好快到國子監的放學時間,那家成衣鋪又都在京都東邊,於是她便打算去國子監等李翔,一起回府。
當時夕賜已經漸漸落山,紅色的霞光照在國子監大門牌匾的金字上,磅礴恢宏,一時教她移不開眼睛。
而就在這時,國子監的學子下了學從裏麵踏著夕賜的餘暉走了出來,一個個臉上都掛著笑容,讓她不由地想到了一個詞龍駒凰雛。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麽多年齡相仿的人,也是第一次發覺,自己好像與同齡人格格不入在此之前,她一隻認為,女子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小就深信不疑。
可是那一刻她突然,就生出了想要進國子監的念頭。
就在李玉沉浸在自己進入國子監後生活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清脆的少女聲音
“瞧把你得意的,我哥哥功課纔是最好的,連少傅都這麽說”
她聞聲望了過去,便看見一個身穿華服,四五歲模樣的少女,正攔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一副他不承認就不讓他走的架勢,很是囂張。
李玉自小熟讀女誡,言行舉止也是按此的來規範自己的,乍一看到這副情形,就忍不住地皺了皺眉,為她蠻橫無禮覺得羞恥。
她以為那個少女一定會受到他人的指點甚至唾罵,然而等了一會兒,她卻發現不但所有人對此見怪不怪似的熟視無睹,就連太子
不錯,走在他們前麵的,身穿一聲薑黃華服的就是蕭卓
思及此,李玉的心突然就漏了半拍,雖然母親多次囑咐她不要聲張,但她從小就是朝著太子妃的目標去學的一切,此時突然見到傳聞中文武雙全的蕭卓,長得那麽英俊,如何不激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