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雲隻覺得傅平和以前印象之中的人不太一樣了,皺了一下眉。
怎麼這麼無賴?
金小雲想這樣說,又覺得太過於嬌嗔,把話給咽了回去,見著自己落後太多,金小雲往前追趕了幾步。
路過了鍋爐房,傅平見著金小雲跟過來了,這才放心。
金小雲“傅平,你請我吃飯,你媳婦能同意嗎?”
“我離婚了。”傅平說道,“我對外說的是喪偶,實際上是離婚,小雲,我是單身。”
“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金小雲腳步停下看向了傅平。
傅平拎著開水瓶也停下了。
清晨胡同裡尚且沒什麼人走動,隻有寥寥數人去鍋爐房打開水,他們兩人身邊沒什麼人。
傅平的聲音在風中浮動。
“我昨天在國營飯店見著了你,我兒子看我神色不對,跑回到巷子裡打聽了你的消息,知道你過去的一些事情,還有現在的事。你要是還願意和我處,我們再試試不?我爹媽都在老家過不來,在北京城就是我兒子、我女兒。他們都是好孩子,我要是和你成了,他們都樂意的,我們可以不用考慮彆人,隻考慮自己。”
傅平說這些話,臉上發臊,但是這些話他得說清楚。
傅平挺直了胸膛,在熹微晨光裡認真對著已經不再年輕的金小雲說。
“小雲,我再見到了你,第一個反應就是想知道你有沒有組建家庭,從兒子那裡知道你的消息以後,我確實想過算了,又覺得兒子說的對,我應該試一試,我、我想彌補年輕時候的遺憾,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年輕得時候,錢都捏在爸媽手裡,我做不了主,出不了彩禮娶你,現在我可以做我自己的主了。”
金小雲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她實在是吃夠了婚姻的苦頭,現在都一把年齡了,還結婚什麼?帶著女兒過好生活就可以了。
金小雲搖頭,並不想讓平靜的生活生出是非來。
女兒金心妍的成績不錯,去年高考的時候,生病影響了狀態,希望今年可以考上心儀的大學。
“你彆急著拒絕我。”傅平帶著點懇求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你先前那個婆婆很凶悍,老公也是如此,我覺得我還是不一樣的,我們有年少的情誼在,我的脾氣你也知道,要是結婚了,也沒有公公婆婆,你先彆拒絕我,也了解一下我的狀況可以嗎?咱們先吃飯吧,我沒有太多時間。”
金小雲聽到了這裡,忍不住說道“像是你說的那麼好,那你怎麼離婚的?不是說你沒花錢就娶了個心心念念都是你的妻子嗎?怎麼會離婚?”
傅平看向了金小雲,金小雲去北京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的,她是怎麼知道向陽村的事情?
金小雲看懂了傅平的表情,臉上有點燙“你彆管我怎麼知道的。”
當時金小雲被婆婆打得厲害,求助了金家,想要離婚,金家不肯,還帶來了傅平的消息,那之後金小雲就認命了。
麵對自己想要組建家庭的青梅,傅平把往事說的是清清楚楚。
“我的前妻叫做何萍萍,她喜愛她的前夫,前夫出了礦難死了,&nbp;她把所有的撫恤金都留給了婆婆還有小叔子,她想給自己和孩子找一個出路,就盯上了我。”
傅平緩緩地把何萍萍賴著嫁給他的路數給說了,兩人也到了國營飯店,因為到的時間早,沒什麼人。
傅平點了兩碗肉丸麵,一邊說著,一邊呼嚕嚕吃麵條。
何萍萍一哭二鬨三上吊,又不要彩禮,一定要帶著球嫁給他,偏偏就是因為不要錢,所以傅平家裡頭滿意,傅平被家裡人逼著娶了何萍萍。
他傅平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村裡的笑話。
傅新燕生下來以後,傅平又有了一雙兒女叫做傅明彥、傅明珠,傅平跑黑市賺了錢,結果何萍萍都把錢轉手給了李家,最後一直到那場大雪,何萍萍和傅明彥一起去李家,一場奸情曝光,傅平也才把過去的事情給捋清楚。
傅新燕改名叫做李新燕,傅平拿著錢和兒子、兒媳婦還有女兒一起到首都來。
金小雲聽了這些話,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
她自己的婚姻不幸,傅平哥的婚姻也是一場笑話。
有點想知道那一對孩子的事情,金小雲又惦記著傅平所說時間不夠的事情,就換了一個話題。
“你現在什麼工作?你怎麼會到北京?”
“我在**掃大街。”傅平說道,“我兒子替我弄得工作,你昨天估計沒看清楚,他學業忙,下周日估計過來,到時候見見。”
金小雲昨天見到了傅平心情就很慌亂,確實沒有看清楚那一對年輕人。“我見他乾什麼?你兒子在北京讀什麼大學?”
“北京大學,他學得是英文專業。我小女兒念得是北京師範大學的曆史係。”
金小雲心中微微一動。
她想到了女兒金心妍,女兒金心妍其實最想學的是英語,因為英語水準不行,退而求其次,在去年高考報考的是另一個會計專業,金心妍的成績不錯,要是考會計是沒問題的。
但是如果要是有更好的資料,有人指導,說不定也能去好學校,去念最想學的專業。
“你孩子是不是也要考大學?”傅平算一算年齡說道,“我的親家公在教育部工作,教育資料多。我兒子有些英語資料,我女兒給人教書挺厲害的。”
傅平自己是在家不受重視的二兒子,傅平也知道,金家偏疼金小雲的小弟。
兩人都盼望多讀書而不得,有了孩子,肯定是會給孩子足夠的教育資源。
金小雲的軟肋一下就被拿捏住了,看著傅平“周日中午到我家吃飯吧,說不定要麻煩你兩個孩子。”
“哎,沒事。”傅平笑了起來,他三兩下吃完了飯,可真不敢耽擱了,又給金小雲帶來的飯盒打了兩個肉包子,他說道“我真得走了,回見。”
“回見。”金小雲看向了傅平的背影,把兩個開水瓶拎上,返回到了巷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