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麽一個意見,張嘉聯的心中還是有所警覺的,雖然說他們給出的理由很充分,那就是局裏剛剛經曆過了這麽一起波折,就連黨委成員也都缺了四個,如果再對下麵進行嚴格處理的話,那麽由此而造成的職位空缺,便就可想而知了,而且,這樣的職位空缺隻怕將是很難在短時間內得到彌補的,畢竟,縣局的狀況擺在這裏了。如果說段時間內再進行波折的話,那肯定是會對即將開展的全縣治安穩定工作極為不利。
不過,張嘉聯對此卻不以為然,難道說就因為想要穩定而就要進行妥協了麽?這樣的妥協往往隻會越來越混亂,而不會往理想的狀態發展的,這個世界上的道理就是這樣,你越是為了穩定而穩定,就越發的不會穩定,更何況,如果說就這麽隨隨便便的走個過場的話,那未免會本份守法的老實同誌不利,而且也會讓法不責眾的這個錯誤的觀點深入人心,這是絕對不可行的。
不過,作為新來的常務副,張嘉聯還是相對而言要婉轉一些的,畢竟,這幾個黨委成員除了提出了這麽一個非分之想之外,暫時來說倒也顯得配合,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張嘉聯看了看萬山,表麵上還是不動聲色的表態說道:“咱們黨的政策素來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既然是要‘治病救人’嘛,那咱們自然是要注意咱們處理事情的目的,就好像醫生治病一樣,完全是為了救人,而不是為了把人整死。”
一聽到張嘉聯的這番話語,萬山與其餘三位黨委委員互相看了看,露出了彼此會心的微笑,心道,別看這個張嘉聯有市局領導的支持,也有功績有理論,可是,到了實際的領導工作崗位上,就不行了,在咱們的稍稍相逼之下,就果斷的妥協了,嗯,這真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不過,就在這四人心中對張嘉聯起了輕視之心的時候,張嘉聯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說道:“不過嘛,在咱們‘治病救人’之前咱們還得‘懲前毖後’,那麽什麽叫做‘懲前毖後’,相信各位委員的理解是要比我還要深刻的,畢竟,各位的資曆與工作年限可比我長得多,在這裏,我就不多班門弄斧了,不過,對於這基本的原則,還是要闡述一下的,‘懲前毖後’的要求,就是要求我們對以前的錯誤一定要揭發,一定不能夠講情麵,一定要以科學的態度來分析批判過去的壞東西,以便使後來的工作慎重些,做得好些。”
這番話說得剛剛高興起來的萬山等人,不禁又是互相看了看,心中暗罵道,尼瑪,你這都說得這麽明白,這麽不留情麵的,三個“一定”了,還說你就不多班門弄斧了,你這不叫多班門弄斧,什麽叫班門弄斧?
張嘉聯可不顧這四個人此時此刻的心情究竟如何,依舊自顧自的說道:“所以說啊,咱們既要‘懲前毖後’,又要‘治病救人’,要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聽到了這裏,萬山等人也不禁要硬起來了,尼瑪,原本以為這個張嘉聯年紀輕輕的,又沒有什麽正規的領導經驗,在這第一次會議上定然是要落個下風的,可是沒有想到,居然這麽的老到,又是如此的霸道。這是將今後如何來處理幹部,牢牢的掌握在手裏啊,可以想象,在未來的日子裏,這張嘉聯對於追隨他的幹部,即便有些毛病,那也完全可以“治病救人”而放過,甚至提拔的嘛,對於那些不追隨他的幹部,即便問題不大,但也會被背負上“懲前毖後”的原則而嚴加處理的。
媽的,這哪裏是一個二十五歲的剛剛步入體製內不到半年的青年幹部啊,這簡直就是沉浸於權謀與政治鬥爭多年的老狐狸啊。萬山等人悲憤的在心中默默的呐喊。沒有想到他們給自己挖了一個坑,跳了進去,如果一開始他們沒有主動的提氣這個處理方案的話,隻怕還有模糊與轉圜的餘地,可是,現在被張嘉聯這麽的定下了一個基調了,那就是想改也改不了了的。
這讓他們很是氣憤,但又沒有辦法,畢竟“懲前毖後,治病救人”這個原則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也是反對不了的,而且,張嘉聯作為主持縣局工作的實際上一把手,他擁有著絕對決策的權力,別說這個看上去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的原則了,便是一些有些偏頗的處理原則,隻要是他提出來的,那無論是縣委還是市局都是會支持他的,畢竟,這是在他初上任的時期,隻要沒有明顯的錯誤之處,那上級組織都是會支持他,來幫他打開局麵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這四個人心中都是陰陰的,不過,張嘉聯的心中也並不會比他們好上多少,甚至絕對是要超越了他們的節奏,接下來的交流之中,他所收集到的信息絕對不算多,但這已經不算多的信息中全是足以一條就毀心情的內容。
什麽,局內資金緊張,負載累累,什麽裝備破爛,設施陳舊,什麽人員精氣神不足,戰鬥力低下等等。都是些足以讓每個領導都為之動容的負能量。
不過,張嘉聯自然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普通人,在壞心情積蓄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他便就釋然了,其實,無論是怎麽樣的壓力,說白了,無外乎就是一個困難——那就是“利益”。
隻要能夠解決了這“利益”的問題,那就一定都不是問題了,這所謂的“利益”,又可以細分為資金與權力,隻要能夠解決了資金上麵的問題,就可以使得大局穩定,凝聚力強,而要是能夠解決了權力上的問題,那就可以令行禁止,向心力強。
所以,財政與人事,這是每個領導都會親手掌握的地方。
雖然是公安局,張嘉聯也並不準備另辟蹊徑,直接從這兩個關節點上進行入手,當然了,也不能夠就從現在急吼吼的想要以此為突破口,還是得要進行一定時間的觀察,要不然,就未免會顯得急躁了,毛躁的人往往會先失先機,這一點,有無數的前例可以證明,張嘉聯是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的。
在碰頭會解散了之後,張嘉聯便就在政工室主任張昌耿的陪同下。先後去了政工室,後勤裝備科,綜合科等科室轉了轉。這也算是上位以來,第一次的領導巡查吧,不過是走個過場,還是出於更多的目的,張嘉聯都是要履行一下這樣的權力與義務的。
這一路走了下來,張嘉聯很快便就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這政工室、戶籍科等內勤的科室之中,絕大多數都是年輕的女警,不用多說,他也就明白了現在已經下馬的那幾個人是敗在什麽問題上的,也許問題的種類是多樣化的,但是這個“色”字上是他們的共同特點了,也是嗬,這麽多青年漂亮的女警充斥在身邊,想要犯錯誤的機會實在是太多了,難度也實在是太小了。
不過,對此,張嘉聯並不怎麽準備改變,因為,這些人占據的都是內勤的崗位,這並不怎麽影響公安局的戰鬥能力,隻要是有能力的,那張嘉聯素來是不計較性別與年齡的。
這是一個作為領導的用人原則。也是一個為人的最起碼的準則。最起碼,張嘉聯是這麽認為的。
張嘉聯沒有問話,但是張昌耿能夠看得出來張嘉聯已經留神到了這一點,便就笑嗬嗬的解釋了起來:“咱們嘉寧是美女的故鄉,而且有著許多才貌雙全的美女,張局現在正好單身,也完全可以物色一個嘛,哈哈。”張昌耿笑了笑之後,又立即反應過來這麽說話有些不太合適,便又笑著補充了起來:“如果顧忌到距離美的話,也完全可以去縣裏的其他機關嘛,咱們公安局的美女配備可是並不上那些縣直機關的哦。”
張嘉聯看向了張昌耿,溫和的笑著點了點頭,對他表示了自己的最大善意:“感謝張主任的提醒,不過,我看暫時還不需要,不過,如果真的有合適的話,那張主任可也要看在咱們五百年前是一家的份子上,幫我張羅張羅啊。”張嘉聯不是傻子,這張昌耿如此的主動向自己解釋,也許是因為尷尬,也也許是因為想要拉近自己的關係,但是,不管哪一點,這位能夠經受得住牽涉到了四名黨委委員的大波折,那應該還算是比較幹淨,亦或者是比較有背景的,拉近與他的關係是一件惠而不費的事情。
見張嘉聯如此的微笑,又是這般拉近關係的話語,張昌耿也笑了:“那我一定留神,一定留神。”對於張嘉聯向他釋放的善意,他也很欣然接受,不管怎麽說,他在黨委的排名並不足以讓他奢望能夠接任局長的位置,那麽,這基本上已經被內定了要接掌公安局的年輕有為的張嘉聯,向自己釋放如此的善意,那是一件多麽美妙的事情啊,他所尋求的並未曾被張嘉聯給擋住。相反,張嘉聯還是很有可能幫助他更進一步的人物。
張昌耿自然對張嘉聯很友好了。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