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狀元沉思良久。
半晌後，麵對季武的邀請，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確定你真的認識一位仙人？”
這話一出口，罪狀元就感覺到一絲絲古怪。
就好像他派人散布的各種謠言突然就在自己的麵前坐實了一般——你說的對，沒錯，就是那樣！
現在整得他這位始作俑者都不太自信了。
“明年春日，仙人會來人間一日。你若答應與我合作，帶你去見又有何妨？到時候你的疑惑自可開解。”
季武無比篤定，麵帶笑意。
能將這句話問了出來，哪怕罪狀元仍是將信將疑，至少也信了三分。
信了三分總比不信要好。
說什麼仙人授命，總歸是太過玄虛。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這份力量，先轉化為自身真正的助力。
比如說服罪狀元相助。
雖然他也不知道罪狀元到底跟朝廷有什麼仇什麼怨，但昔日堂堂狀元之身，前途光明，卻又怒斬當朝二品大員，將朝廷給一下子得罪狠了，絕無半分緩和餘地。
更不必說此後罪狀元四處給朝廷添亂，攪鬨了不知多少風波，早就成為了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連帶著麵對四處造反的局麵，也要先拿他來開刀。
可以說，罪狀元絕對是站在反啟國陣營的最前方，且意誌堅定，被朝廷打壓、追捕了十餘年還活得好好的，無論是行事手段還是能力，都久經考驗，毋庸置疑。
隻要能夠爭取到罪狀元的助力，季武就不再是癡人說夢的孤家寡人，而是真切擁有攪鬨局勢的能力。
“信你一次也是無妨。”
這一次，罪狀元不再遲疑。
倒不是真信了季武全盤所說，實在是他這邊的人也已經要撐不住了。
麵對柳三元的嚴防死守，朝廷的大兵壓境，他終歸是人不是仙。
帶著一大批人在山窩窩裡輾轉騰挪聽起來不錯，其中艱難隻有他自己知道。
現如今已有不少人麵有菜色，對他的不滿也與日俱增。
若非如此，他也不必冒險來這裡一趟。
這份邀請是真是假，明年春日，自見分曉。
“好！”
得到罪狀元的肯定，季武大喜過望，連忙道：“得先生相助，如虎添翼也！”
此後二人又在小舟上商談到幾近天明時，才就此彆過。
......
入秋不久，麵對朝廷鐵桶一般的嚴防死守，罪狀元的人馬幾次想要劫掠糧食，儘是功虧一簣。
但同樣的，罪狀元的人馬見勢不妙轉身就跑，麵對茫茫大山，朝廷的那些人馬也有些坐蠟，斬獲極少。
看樣子雙方像是陷入了僵持之中，罪狀元急需糧草，沒有糧草遲早餓死在深山裡，哪怕采野果、挖野菜、剝樹皮能勉強頂上一陣子，卻能堅持多久？
這般局麵之下，要不了太長時間，定是軍心渙散，發生嘩變都有可能。
而柳三元這裡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