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年的臉她居然好像有點印象。
就是不記得在哪兒見的了。
不過清葭州不是被滅門了嗎,怎麽還有弟子在做日常清掃?
白盈想著,自己是不是該打個招呼呢。
畢竟是要幫忙重新建設這破落門派,要是能有個本土人士擔保她的身份,那再好不過。
少年下意識地拔出後背一直背著的長劍,眸中的恐懼仇視讓他仍發顫的雙手緊握住那劍柄。
“吾,吾乃清葭州掌門安霖。魔修,敢闖我山門,報上名來!”他大喊一聲,尾音甚至帶著哭腔。
女子站定,眼眸微垂。
“我名青玉。”她嗓音淡淡,“你可放心,我不害你。”
少年仍十分警惕,“魔族人一派胡言,凶殘暴虐,休想騙我!”
白盈便把手裏乖順得不行的冰劍給他看,“那你可知這是何物?”
少年盯著它看了幾眼,“仙門法器……定是你戮奪而來!”
“此劍名為無燼,乃是淩雲門的鎮派之寶,此前一直被封印於其藏寶閣中。”她道,“它是自願認我為主的。”
“不可能!淩雲門可是天下第一劍閣,怎可放任它認你一個魔修為主!”少年深感質疑。
“所以啊。”白盈這一番循循善誘,終於順理成章地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我亦是清葭州閉關已久的懷玉真君。”
安霖的表情裂了。
白盈歎了口氣,憑的就是一個真誠相待,“實不相瞞,我原是淩雲門的弟子,現任掌門池霄狼心狗肺,不僅聽信謠言認為我勾結魔族,還將我一掌拍落斷魂崖。為了保全性命,我不得已修身入魔。此次前往淩雲門藏寶閣,是為我救命恩人求得一物,未曾想驚動這無燼冰劍,為了順利脫身,我才稱自己為貴派的懷玉真君。”
“懷玉僅是虛名,當年我曾幫助過貴派的前任掌門,為了行走江湖方便,貴派的前任掌門許了我這一名號。”白盈開始胡謅。
銀色小球很懂眼色,立刻將這一信息點繼續加入世界邏輯。
安霖半信半疑,“你既說自己為青玉,便是我認得的那個,我幼時隨師父拜訪淩雲門,卻不記得青玉姐姐是你這模樣。”
“……”
他們之前果然見過。
但化了個妝你就不認識我了?
白盈無奈歎氣,一揮袖,將自己的容色恢複為那一臉清冷絕塵的氣質。
幸好五官沒動,否則少年定是又要叫喚著她改換容顏。
少年手中格格不入的長劍“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與那鐵鍬相撞,落出清脆的金屬相擊聲。
“你真的是青玉姐姐!”他眼眶泛紅,幾乎是一瞬間落淚,跑過來抱住她。
還是太過稚嫩,僅憑三言兩語便卸下了防備,這麽多些年過去,人心亦會生變。
幸好她真的不會害他就是了。
白盈微歎,安撫地拍了拍他的頭,“不曾想,清葭州隻剩你一人。”
安霖一把鼻涕一把淚,像見到親人一樣,將清葭州被大魔滅門的慘案哭訴給她聽,如果不是前任掌門拚死護住他,清葭州真就要後繼無人了。
“那大魔是何模樣?”白盈問。
“男的,笑裏藏刀,長得人模人樣。”安霖憤憤不平,“像是仙門中人,但手段極為變態狠辣。”
雖然還不知道除了檀澤以外的其他兩位大魔長什麽樣子,但是這麽一描述,白盈很難不把檀澤對號入座。
……不會這麽狗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