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書意姿勢還沒恢複正常,昂著下巴,猝不及防與他對上目光。
清淡的燈光下,視線所及的一切都帶著晨間的鬆散。
而鏡片後,他的目光也淡淡的,但或許是眉眼深邃,注目於人的時候,會有一股攝住所有神②
鄭書意點頭,“知道了。”
時宴淡淡地看了一眼她的頭頂,沒說什麽,快步朝陽台走去。
他找了一張躺椅,緩緩坐下,雙腿放鬆伸直,看著窗外的落葉紛紛。
耳邊,女人的聲音輕柔靈動,撥動這空蕩舊屋許久不曾響起的生機。
晨間陽光充沛,透過老洋房的五色玻璃,塵埃也變得可愛,在繽紛的光道裏跳躍。
——
關向成說是隨便聊聊,話題便不限製在某一範圍,時而精準指出當前市場的變動,時而又侃侃而談自己年輕時看不清局勢所造成的錯誤。
時間在兩人天南地北的聊天中悄然流逝,時而夾雜著歡聲笑語,渾然不知正午的太陽已經照到屋頂。
時宴的襯衣被曬得暖洋洋的,回頭一瞥,鄭書意不知什麽時候把頭發隨意挽在腦後,露出一整張臉,雙眼神采奕奕地看著關向成。
保姆輕聲走過來,看見兩人交談甚歡,隻得朝時宴看去。
時宴朝保姆點點頭,放下手機,起身朝會客廳走去。
“是吧,我這第一桶金就是那四百三十五塊錢,誰能想到它如今已經翻倍成如今的關氏資本。”
鄭書意十分捧場,“啪”得一下用力鼓掌,伴隨著一聲“哇!”,情緒高漲,語氣高昂。
――冷不丁把經過她身旁的時宴小小地嚇了一下。
時宴停下腳步,揉了揉眉骨,沉聲道:“鄭書意,你適可而止。”
鄭書意的表情瞬間凝固,一抬頭,果然看見了時宴略帶嫌棄的眼神。
“吃飯了。”時宴的聲音掃過她頭頂,看向關向成。
“嘶,這個時間也忘了。”關向成撐著膝蓋慢慢坐起來,“不說還好,一說還真有點餓。”
“嗯嗯。”鄭書意關了錄音筆,收拾東西起身,“今天和您聊得很愉快,我會盡快整理出稿子給您過目。”
她拿起包,“那我就先不打擾了。”
“哎,飯都上桌了,吃了飯再走啊。”關向成指了指時宴,“他都沒著急。”
鄭書意朝時宴看去,他已經在飯廳,正垂首站在桌前,用毛巾慢條斯理地插手。
沒朝這邊看,也沒說什麽。
關向成家裏常年人少,飯廳裏便添了一張小桌,僅僅夠四五個人坐。
因而他和時宴相對而坐後,鄭書意便順理成章地坐到了時宴身邊。
桌上擺了四五個菜,口味都偏清淡,關向成也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擦了手,剝著白灼蝦,說道:“書意,你今年多少歲?”
“二十五啊。”鄭書意說,“怎麽了?”
“嗯,跟我想象的差不多。”關向成點點頭,“和時宴的屬相挺合的。”
鄭書意眨了眨眼睛,下意識朝時宴看去。
他低頭夾著菜,不言不語,似乎沒聽到。
“嗯……”鄭書意低聲道,“我也覺得。”
從關向成飯桌上偶爾的言談中,鄭書意算是明白了,他依然以為自己和時宴是那種關係。
但關向成又不是一個熱衷以晚輩的關係當做調侃之資的人,偶爾三言兩語,卻不直戳戳地挑明。
而時宴亦無法挑明了反駁。
就像馬場那一天,時宴若是此刻說破,反而讓關向成尷尬。
每每看到時宴無法接話的樣子,鄭書意就想笑。
這場戲既然是她挑起來的,那她就演下去吧。
“記者這一行,我也接觸過許多。”關向成話間提及,“曾經認識的老朋友幹了很多年,最後還是紛紛轉行。”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