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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書意:“嗯?”
突然,車後傳來後備箱關上的聲音。
時宴鬆開手,別開了臉,看著手機。
“沒事,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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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風特別刺骨,但並不影響人們出來過節的興致。
即便是小區門口也比平常熱鬧,小攤販全都出來了,還有不少賣氣球、彩燈發箍的。
情侶戀人一路卿卿我我,也有不少小孩子出來玩,蹦蹦跳跳地,跨年的氣氛已經提前充斥著這座城市。
畢若珊搬下了行李箱,和鄭書意站在路邊。
司機回到駕駛座,車慢慢啟動。
畢若珊熱情到底,對著後座揮手,笑道:“麻煩時總了,今天車多,路上注意安全!”
說完,她扯了一下正在發呆的鄭書意。
這一動,鄭書意回神,車窗裏時宴模糊的身影在她眼裏逐漸清晰。
也是這一刻,她終於反應過來,時宴剛剛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於是,她迎著風一笑,朝他揮了揮手,隨後,十分做作地了一個飛吻。
畢若珊:“……”
她的笑容僵在嘴邊,用力扯鄭書意的衣角。
“姐妹,姐妹,過分了啊,太浮誇了啊,收一收求你了。”
“有嗎?”鄭書意摸了摸臉,看著時宴的車漸漸遠去,“還好吧。”
車窗緩緩升了上去,走馬燈一般倒映著路邊萬物。
而鄭書意做作的身影像刻在玻璃上一般,久久不散。
光影閃過,時宴看著車窗,倏地垂眸輕笑。
第二十七章
跨年夜的交通比以往還要擁堵,車幾乎是龜速行駛。
自從鄭書意走後,時宴便靠在背椅上,摘了眼鏡,閉目養神。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即便是頭等艙,也難以有一個完全舒適的休息條件。而時宴又是一個對環境很挑剔的人,所以算起來,他已經一整天沒怎麽休息了。
而今天司機也大概是心在放假,所以車子開了一會兒,他才突然想起來要問時宴,現在去哪裏。
跨年夜,年輕人幾乎都出門了,顯得這座城市格外熱鬧。
但時家老宅子今夜是沒有人的。
時宴選擇回到博港雲灣的家裏。
開了燈,一片通亮,卻沒有什麽生活的氣息。
他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舒服的衣服,到書房坐了會兒,原本想打開電腦處理一些工作,郵箱裏卻堆滿了來自合作方的祝福短信。
時宴突然便沒了興致,隨手倒了杯酒,坐到陽台上。
對麵的CBD各大樓已經亮起燈,LED屏幕上全是迎接新年的標語。
霓虹閃閃,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卻有些沒意思。
其實這次突然回國,是二十四小時前做的決定。
那時公事已經處理完,合作公司接待方辦了個晚宴,盛大操辦,還有著名演員出席,以表誠意。
可是時宴興意闌珊,在酒店歇了一陣兒,便叫了陳盛過來,安排他代表銘豫出席晚宴。
而時宴,坐了當天的航班回國。
從酒店到肯尼迪國際機場路程雖遙遠,不過也就是在車上睡一會兒的功夫。
但上了飛機後,看著艙內旅人歸心似箭的表情,時宴有那麽一瞬的恍然。
是為了什麽,突然就想回國了。
答案這時才很清晰地冒出來,無非是那個在他手機上麵布滿小星星的女人。
時宴甚至覺得,與其在這裏和演員推杯換盞,還不如回去看鄭書意表演。
鄭書意這個人,做事的表演痕跡向來很重,隻是她自己或許不覺得。
所以時宴也從來沒把她當做一個單純的女人看待。
從她一開始的主動接近,到後來的裝瘋賣傻,無時無刻不在流露出她的欲望。
雖然現在沒有明確表達,但她一定是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麽的。
這一點,時宴也從來沒懷疑過。
抱著目的接近的人,無論男女,時宴見得多了,有的目標是他,有的目標是他的父親、姐夫,甚至是朋友。
這些人都有同樣的特質,各個長袖善舞,做事滴水不漏。
而像鄭書意這樣的,最多算個吊車尾的差生。
偏偏還渾然不覺,認為自己水平了得。
但奇怪的是,被天性裏的可愛包裝後,這樣的目的性竟然變成了糖衣炮彈,讓人心甘情願地嚐了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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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博港雲灣的清冷不同,財經大學校外的火鍋店人滿為患,八點多了,門口還排著長隊。
幸好鄭書意早早排了號,才能一到就有位置。
兩人坐了個小桌,但菜卻擺得堆都堆不下。
鍋裏熱氣騰騰,畢若珊吃到想念已久的味道,不顧形象,弄得滿臉通紅。
等味蕾差不多得到滿足了,兩人才開始慢悠悠地一邊燙菜,一邊閑聊。
自今日一見鄭書意嘴裏那位傳說中的小舅舅,畢若珊驚為天人,話題自然離不開他。
她想到什麽,拿出手機,又去翻嶽星洲的朋友圈。
“你知道嗎,我至今沒拉黑他就是為了視奸他和那個小三能作出什麽幺蛾子來,你是不知道,自從他開始秀那個小三,咱們以前大學裏的朋友都默契地不給他點讚了,想想以前,他一發你的照片,多少人點讚啊。”
正說著,她一刷新,便發現嶽星洲又更新了朋友圈。
和之前一樣,隻發了一張他和秦樂之的合照,也沒配什麽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