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辦公室裏的衛生間漱口時,鄭書意才感覺到胃有些撐。
出來正想著怎麽消化一下,時宴卻起身道:“我去開會,你自己待著。”
他說完便直接往辦公室大門走,剛要跨出去,突然想到了什麽,回頭看著正慢慢踱步的鄭書意,說道:“你飯後習慣吃小蛋糕嗎?”
鄭書意:“嗯?”
時宴:“想吃的話……”
鄭書意反應了過來,麵無表情地說:“不吃。”
時宴笑了笑,沒說什麽,走出去後,辦公室的門自動合上。
而鄭書意還看著那扇門,好半晌,才緩緩收回目光,渾身一鬆,癱坐到了沙發上,拿出手機給畢若珊發消息。
鄭書意:我覺得現在事情的走向好像跟我想象中不一樣。
畢若珊:怎麽了?
鄭書意:我好像已經偏離了小舅媽的軌道,正朝著炮友的方向狂奔。
畢若珊發了條語音過來,驚訝地說:“你們這麽快就上床了?”
鄭書意:?
鄭書意:想什麽呢。
鄭書意:但我覺得他……
她斷斷續續地打字,沒什麽邏輯,也沒組織語言,亂七八糟地把今天在辦公室發生的事情說了。
也不知道畢若珊能不能看懂。
這會兒估計畢若珊也在忙工作,一時沒有回。
鄭書意等了一會兒,飯後的困意上來了,便抓了一個抱枕,就這麽靠著沙發,打算小眯一會兒。
辦公室裏的暖氣開得很足,不一會兒,鄭書意便睡了過去。
才不過兩點,太陽便被雲層慢慢遮住。
窗簾投下的陰影正好晃在鄭書意臉上,帶來幾絲涼意,不知不覺中,時間在睡眠中悄然流逝。
——
時宴從會議室出來,邱福帶著兩個中層管理跟在時宴身後,拿著文件夾,準備去他的辦公室開個小會。
門一開打,入眼卻見一個女人半倚在沙發上,睡得很熟。
他們之所以一眼就看見這一抹風景,是因為女人穿著一條紅裙子,在這冰冷色調的辦公室裏太過於紮眼。
更搶眼的是,她雙腿隨意地交疊垂在沙發邊,露出一截纖細的小腿,以及高跟鞋未包裹住的腳背。
辦公室門口場麵氛圍有一瞬間的難以名狀。
幾乎是刹那的思忖,邱福就本著非禮勿視的態度立刻扭開了臉。
另外兩個中層管理也隨即九十度轉身。
一轉身發現兩個中年大男人麵對麵,又立刻一百八十度轉身看看公司的風景。
時宴看了他們一眼,似乎很是瞧不上他們這一股慌張勁兒。
“稍等。”
隨後才不慌不忙地走進去,並關上了門。
邱福:“……”
你不慌你關什麽門。
時宴進來的腳步輕,踩著沙發旁的地毯,低頭看了眼鄭書意。
她身子半歪著,擺了個奇奇怪怪地角度把頭托著。
剛睡著的那一會兒不覺得,這要是醒來,就算脖子不斷,腰也得僵個半天。
時宴半蹲下,手臂繞過她的後背和腿彎,輕輕一推,便讓她安安穩穩地躺在了沙發上。
小小的動作到底還是打擾到鄭書意了。
她皺了皺眉,沒睜眼睛,扭了扭脖子,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繼續睡。
可幾分鍾後,她才漸漸意識到自己好像被人動過。
睜開眼的那一瞬間,麵前卻什麽都沒有,之間綠植的葉子輕微晃動。
鄭書意有些懵了,慢慢坐起來,環顧四周,終於確定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意識還有些渙散,鄭書意看了眼手機屏幕,正正好下午三點,她竟然一不注意就睡了一個多小時。
手機裏還有幾條未讀的畢若珊發來的語音消息。
午睡過後,人反而更疲憊。
鄭書意連呼吸都變緩,懶懶地靠在沙發上,點開了這幾條語音。
畢若珊的聲音在這安靜的辦公室裏顯得特別清晰響亮。
畢若珊:“其實我早就想說了。”
畢若珊:“我覺著吧,就算不圖那啥哈,光圖這個人,你也不虧的。”
畢若珊:“豈止不虧,簡直賺大發了好嗎!”
畢若珊:“姐妹加油,我真情實感盼你嫁入豪門暴富。”
直到最後一條語音播放到一半,鄭書意終於想起這是在時宴的辦公室。
就算他人不在,放出這個也怪怪的,於是連忙掐斷了語音。
與此同時,辦公室裏響起一陣潺潺水聲。
鄭書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朝旁邊的衛生間看去,同時屏住了呼吸。
一秒、兩秒、三秒……
片刻後,水聲停止,門被從裏麵打開,時宴拿著紙巾,一邊擦手,一邊走出來。
果然是他。
鄭書意提到嗓子眼兒的心重重地墜了下去,連話都說不出來。
就這麽看著時宴擦了手,走到辦公桌後,扔掉紙巾,才看向她。
“睡醒了?”
鄭書意愣怔片刻,點點頭:“你怎麽在這裏?”
時宴一副覺得好笑的樣子,“這是我的辦公室還是你的辦公室?”
鄭書意的話卡在喉嚨,一個字都吐不出。
半晌,她才喃喃說道:“你剛剛……”
“洗了個手。”時宴問,“怎麽了?”
見他神色十分正常,鄭書意也慢慢恢複了平靜。
衛生間的門關著,他應該什麽都沒聽見。
“沒什麽,就是嚇了一跳。”
“哦。”時宴邁步走過來,直勾勾地看著她,“以前怎麽沒發現你膽子這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