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金融記者圈”,不是工作群,而是一些同行私底下拉的,目的是為了促進圈子裏的交流互助。
裏麵有鄭書意這樣的雜誌記者,也有電視台記者和新媒體記者。
江城財經頻道師航:@財經周刊鄭書意你在撫城嗎?我剛剛是不是看見你了?就奧克斯麗酒店門口,穿駝色外套的是你吧?
江城財經頻道師航:你這次也來參會?
鄭書意看了一眼,沒打算回,就當沒看見,反正消息很快也就被群裏頂上去了。
可是孔楠也在這個群裏,她看見了之後,立刻給鄭書意發了一條私聊語音。
鄭書意偷瞄時宴一眼,見他注意力沒在自己這邊,才把手機放到耳邊,按下了播放鍵。
下一秒,車內音響突然冒出孔楠那極具辨識度的聲音。
“你怎麽去撫城了?參會?你不是說你跟你爸爸一起嗎?”
鄭書意:“……”
這句話一字一字蹦出來,在安靜的車裏顯得無比清晰。
鄭書意的手機僵在耳邊。
那一瞬間,她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怎麽、可能、在、車裏、公放呢?
可是時宴的反應打消了她的一絲僥幸。
他偏過頭,眯了眯眼睛。
“和爸爸一起?”
鄭書意沉默。
前排的司機咳了一聲,她才想起,昨晚來的時候她嫌司機放的音樂不好聽,用自己的手機連了藍牙。
所以她剛剛一上車,藍牙就自動連上了。
鄭書意:“……”
時宴抬手,撐在她背後的靠椅上。
“跟我一起出門,很見不得人?”
鄭書意憋著不讓自己慌亂:“不是……”
“哦,這樣……”時宴似乎懂了,點了點頭,“原來你有這種情趣。”
鄭書意扭頭,“什麽情趣?”
時宴平視前方,輕輕吐出幾個字。
“原來你喜歡叫爸爸。”
他還點了點頭,似乎是接受這種“情趣”。
鄭書意:“……”
此後一路,鄭書意不想安分也得安分。
不然她懷疑時宴真有可能把她抵住讓她叫“爸爸”。
——
和時宴一起參加克倫徹論壇的好處很明顯。
作為每年交幾十萬歐元的戰略合作夥伴,比每年幾萬歐元會費的普通會員得到更多優待。
坐在第一排,台上主持人和四位嘉賓侃侃而談,話題一個接一個,時不時引起台下觀眾的掌聲。
才第一場,氣氛就已經高漲。
身旁的鄭書意卻很安靜,目光專注地看著台上的人,時不時若有所思,連時宴看了她幾次都沒發現。
時宴不知自己這會兒是覺得有些奇怪,還是有些不習慣。
昨晚那件事之後,他覺得鄭書意經此,有怎樣浮誇的表現都是正常的。
但絕不是這樣的。
她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什麽。
直到第一場會議進行到尾聲,身邊的人終於開始蠢蠢欲動了。
這種細微的動作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可是在時宴的餘光裏,她的所有異動都盡收眼底。
一會兒理理裙子,一會兒掖一下衣服。
一會兒交換腿交疊的位置,一會兒又往他那邊瞟。
手指還在扶手上輕輕地摳,似乎想說什麽,又一直憋著。
時宴突然握住她的手,摁在扶手上,低聲道:“你又想做什麽?”
鄭書意小小地掙紮了一下,手沒抽回來,便支支吾吾地說:“這一場結束後,我想回酒店。”
兩人細語。
“怎麽了?”
“沒怎麽……”
時宴深深地睇她一眼。
又開始了。
果然沒那麽安分。
可她不說,臉頰又憋得有些紅,時宴隻好隨她。
“回去後跟我說一聲。”
鄭書意點了點頭。
這一場會議結束,她立刻悄然離場。
還好會場離酒店不遠,不到二十分鍾,她便回了房間,並且給前台打電話要了點東西。
匆匆去洗漱間換了內褲和棉條,鄭書意倒上床的那一刻,一陣天旋地轉,小腹的絞痛像爆發的火山,一股腦躥至全身。
她蹬掉鞋子,死死抱著枕頭,慢慢蜷縮到床邊一角。
——
十一點半,第二場會議準時結束。
時宴剛起身,還沒走出會場,便被這一場的主持人叫住。
這位是某財經電視台的主持人,和時宴有過幾次交集,此刻是要邀約共進午餐的。
時宴應下了,主持人看了他四周一眼,又問:“和您一起來的那位小姐來嗎?”
其實剛剛在台上,他便看見時宴和鄭書意竊竊私語,行為親密,多半是那種關係。
卻又想,萬一不是呢?那豈不是尷尬了。
“有些不舒服,已經回酒店了,她嬌氣得很,應該來不了。”
看時宴說這話的語氣及神態,主持人懂了,點頭道:“那等下次有機會吧,我看她對今天的話題挺感興趣的。”
時宴隨口“嗯”了一聲。
隨後,他和陳盛一同走出去,看了眼手機,鄭書意那邊沒有動靜。
他打了個電話過去,也沒人接。
“去問問酒店。”時宴吩咐陳盛,“她怎麽回事?”
不用時宴具體說這個“她”是誰,陳盛便把一切辦得妥妥當當。
幾分鍾後,陳盛說:“回酒店了,找前台要了一盒止痛藥。”
“止痛藥?”
時宴看了眼腕表,又說,“中午的飯局你代替我去。”
陳盛點了點頭。
但心裏卻有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