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樂之麵如土色:“小舅舅,我、我來參加婚禮……”
正一臉跋扈的鄭書意:?
她臉上的表情正以肉眼可見地速度劇烈變化,一臉愣怔,久久回不過神,一寸寸地轉動脖子,看向司機,試圖用盡大腦的所有容量來理清這段關係。
半秒後――
我日????
叫誰小舅舅????
司機才是你小舅舅???
與此同時,追上來的嶽星洲正好也聽見秦樂之那聲“小舅舅”。
他另一隻腿都還沒收,就僵住了。
小舅舅?
他迷茫地看著秦樂之和司機,又機械地轉頭去看鄭書意,回想起她那天說的話。
半晌,嶽星洲一臉疑問地開口:“小舅媽?”
鄭書意瞳孔地震,一口氣沒提起來,差點當場窒息。
“誰是你小舅媽!!!!你他媽別亂叫人啊!!!!”
她腿像彈簧一樣蹬了一下,整個人猛地往車座裏麵一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一個人的手。
下一秒。
鄭書意怔怔地回頭,對上時宴的目光,腦子像被重物砸了一下,“砰”得一下炸開。
你不是她的小舅舅嗎??
怎麽變成了你司機???
時宴看見鄭書意呆滯的目光,很是不解,掀了掀眼,“這些人是誰?”
鄭書意連眼睛也不眨了。
我也想問你又是誰???
你不是她的小舅舅嗎??
我這幾個月到底在幹嘛????
在鄭書意滿腦子問號打群架的時候,時宴看了一眼四周,目光淡淡地掃過神色各異的眾人,最後落在鄭書意身上。
她臉上已經沒了血色。
時宴感覺到她的手冰涼,稍微用了些力,安撫性地捏了捏。
鄭書意卻又像個彈力很好的彈簧一樣抽開了自己的手。
看著時宴,呼吸凝滯。
玩球了。
第三十九章
以這輛車為中心,方圓一米內,光天化日之下,空中像突降一個無形的真空玻璃罩。“哐”得一下,裏外變成兩個世界。
“玻璃罩”外天朗日清,裏麵卻連空氣都被抽幹了。
處於玻璃罩裏的人,除了時宴,各個都被突如其來的碰麵打亂了呼吸節奏。
司機看著秦樂之,秦樂之看著鄭書意,鄭書意看著時宴,而嶽星洲連自己該看誰都不知道。
一股窒息感撲麵而來。
大概隻有時宴還能順暢呼吸,正常思考。
正因如此,當鄭書意發現時宴有想要探究此刻情況的意思時,她頭皮一陣發麻,腦子裏蹦出一個想法:完蛋。
自己的小命要交代在這兒了。
可她張了張嘴,嗓子卻像被人扼住,什麽都說不出來。
這一方小小的空間所散發的死亡氣息已經明顯到陳越定都能看出來了。
作為東道主,他完全沒看懂此刻發生了什麽,卻也不能袖手旁觀。
剛剛出來的時候聽老同學說了一嘴鄭書意和秦樂之那一檔子事,他隻覺得腦仁疼。
現在又看見幾人聚在一起,他不得不上前緩和一下場麵。
隔著車窗,陳越定說道:“書意啊,那個……今天不好意思,我這邊照顧不周,沒能安排好,實在不好意思,我……”
“啊。”鄭書意的神思終於被陳越定的聲音拉了回來。
眼神卻還迷離著,半晌才找到聚焦的地方,“沒、沒事,應該我道歉才對,在你婚禮上鬧了不愉快。”
時宴視線越過鄭書意,無聲地在兩人之間逡巡,隨後落在陳越定身後那群圍觀者身上。
婚禮上鬧了這麽一出,有些好奇的人跟著出來看熱鬧,自然也有知情人充當著解說員的角色。
“不太清楚哇,好像是那個黃色衣服的姑娘說車裏那個姑娘插足人家婚姻,給什麽高管當情婦,把人家氣得當場就走了。”
“是車裏那個男人嗎?”
“那肯定不是啊,人那麽年輕,怎麽可能?”
“現在哪兒鬧什麽呢?”
“沒鬧吧,估計人家正牌男朋友出現了,搞了個烏龍,現在尷尬著呢。”
“噢喲,那這怎麽收場啊?這種事情要是我,得撕爛那些人的嘴吧。”
吃瓜的人想著或許有知情人聽見了可以來摻和個三言兩語,所以也沒避諱,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
被時宴聽了個大概。
而當下,鄭書意還在跟陳越定說話。
陳越定頭往車窗裏探了些,眉頭緊蹙,壓低聲音說道:“我真沒想到她會當麵給你潑髒水,我這跟她也不熟,實在是對不起,回頭我一定單獨給你賠罪。”
完了又看一眼時宴,給了他一個抱歉的眼神。
“啊,不用不用。”鄭書意連連擺手。
陳越定作為新郎,其實也是今天的受害者,鄭書意怎麽可能讓他賠罪。
“就是個誤會,又不是你造成的,算了算了。”
可是她剛說完,身後卻響起一道沒有溫度的聲音。
“算了?”
時宴抬手,繞過鄭書意的後背,搭在座椅上,側頭看向窗外的秦樂之,“給我的人潑了一身髒水,就這麽算了,問過我了嗎?”
他這句話,於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