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折騰了一會兒,出來時,天已經開始蒙蒙亮了。
新春的樹枝在清晨的霧氣中冒了嫩芽兒,環衛工人已經拿著掃把開始清掃公路。
今天應該是個豔陽天。
秦時月打了哈切,盤算著回去補個覺後,去青安的地標性建築中心公園逛逛。
思及此,她便想問問時宴有什麽安排。
一轉頭,卻見他靠在背椅上,閉著雙眼,平靜得像是睡著了。
但秦時月知道他沒睡,並且心情似乎不太好。
半夜被折騰進醫院,換誰心情都不會好,因此秦時月很有自知之明的閉上了嘴。
許久,在秦時月也昏昏欲睡時,身旁的人突然開口了。
“回去收拾一下,我們回家。”
“啊?”秦時月倏地清醒,“昨天才來呀,怎麽就回家了?”
時宴慢慢睜開眼,摘下眼鏡,揉了揉眉骨。
“你病了。”
“其實我……”秦時月摸了摸肚子,“還好吧。”
她這胃炎是老毛病,來得快也去得快,隻要吃了藥休息一陣兒便能恢複元氣。
可時宴的語氣不容置喙。
一想到回家做不了什麽就又要上班了,秦時月臉皺成一團,喪氣地看著窗外。
“唉,感覺幾天假期過得好快,回去又要上班了。”
時宴:“那你不去了。”
一聽時宴那冷冰冰的聲音,秦時月立刻否認,“沒有沒有,我沒有不想去,我愛工作,工作使我學到很多東西,使我成長。”
時宴戴上眼鏡,輕笑了聲,又刺得秦時月一陣激靈。
“不想去就別去了,在家養病。”
他這麽一說,秦時月頓時就覺得自己得個胃癌也值得。
“嗯,舅舅你說得對,我最近身體確實不太好,得好好養養。”
——
清晨,王美茹趕早去超市搶了最新鮮的菜,回到家裏還不到九點。
她習慣性去敲鄭書意的房間門,裏麵沒動靜,便直接推開。
“太陽都曬到屁股了還不起床!”
話音落下,卻見鄭書意抱著腿坐在飄窗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王美茹陰陽怪氣一番,“喲,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啦?”
鄭書意披散著頭發,回頭看了她一眼,低低地“嗯”了一聲。
“怎麽了?”王美茹上下打量她幾眼,“心情不好?”
“沒有啊。”鄭書意朝她揮揮手,“媽你先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王美茹努努嘴,輕輕帶上了門,轉頭卻跟鄭肅碎碎念了起來。
“大過年的,你不去關心關心你女兒?起這麽早是要幹嘛?中邪了似的。”
鄭肅洗著菜,抱怨道:“人家起晚了你要罵,起早了你也不滿意,我看你就是找事,後天等她回江城工作了,你又想的不行。”
夫妻倆拌嘴的功夫,鄭書意從房間出來了。
今天雖然出了太陽,但卻沒升溫,特別是天剛亮那會兒,路邊的綠植還凝了霜。
鄭書意今天難得把頭發紮成了馬尾,裹著圍巾,沒怎麽化妝,隻描了描眉毛。
她拿上包,直接往大門走去。
“爸,媽,我今天有事,晚上不用等我吃飯。”
說完的同時,響起關門聲。
王美茹和鄭肅在廚房裏愣了一下,麵麵相覷。
“看來還真是心情不好。”“我生的我能感覺不到?”
——
鄭書意打車到了水族館門口。
昨晚,當時宴要她盡一下地主之誼時,她第一個想到的地方是中心公園。
可是轉念一想,大冬天的逛什麽公園,便提了水族館。
沒想到這麽個地方,時宴居然一口答應了。
水族館十點開門,鄭書意昨晚和時宴約的也是十點,不過她九點半就到了。
因為昨天一整夜,她幾乎沒有過深度睡眠。
即便經過了一晚上的輾轉難眠,她也沒想好要怎麽麵對時宴。
她不知道秦時月有沒有跟時宴說過她的事情。
如果說了,為什麽兩人到現在都沒有動靜。
如果沒說。
不,遲早有一天還是會說的,畢竟他們才是血濃於水的親人。
秦時月和鄭書意短暫的交情根本包不住那團火。
雲層散去,金燦燦的陽光灑在水族館門口的廣場上。
看著好像是春暖花開的日子,其實寒風依然像刀子一般刮得臉生疼。
不知不覺就快十點了。
入口處已經來了不少人,有的在排隊買票,有的在買路邊的小玩意兒,卻不見時宴的身影。
鄭書意踮起腳,緊緊盯著入口處。
遠處儼然的小旗幟在風裏張牙舞爪,沒有一刻地停歇。
越是臨近十點,鄭書意心裏越是發慌。
有時候預感來的毫無道理,卻又迅速在心裏紮根發芽。
比如此刻,她隱隱覺得時宴不會來了。
一產生了這個想法,鄭書意的心好像突然被揪住,懸在胸口,堵住呼吸的通道。
她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子,找不到安放之處。
這樣幹等的情緒像藤蔓一樣在身體裏緩緩攀爬,撓得人難受。
半晌,鄭書意轉身去小賣部買了兩瓶礦泉水,走動了兩下,然後繼續等著。
這幾分鍾的每一秒,都像被慢放了十倍,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當廣場中心的掛鍾指向十點整的那一刻,鄭書意突然感覺到一陣下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