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後,陳琦就跟家裡沒什麼事的時候一樣,出去玩了。
陳崇義雖然病重,但有學中醫的陳瑾和許承躍在,陳琦似乎沒什麼擔心的。何況留在家裡,他也幫不上忙。
當然,他很想帶著許承躍一起出去嗨,以儘地主之誼。
隻可惜,他的邀請被許承躍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還被陳瑾警告彆帶壞許承躍。
陳崇義喝過第二碗中藥後,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和許承躍聊著天。
“小許,你看我這情況,多久能好?”
陳崇義終於不再糾結於自己能不能好的問題,而是轉為關心自己多久能好。
這個心態的轉變,對於他來說,是個不小的進步。
他對於病情恢複,充滿了信心。
對此,許承躍和陳瑾都感到很欣慰。
他們都知道,病人有個好心態對於病情的恢複是多麼重要,有時候甚至可以勝過藥物治療。
“快的話,半個月,正常吃飯應該沒問題。”許承躍說道。
給陳崇義做了推拿,許承躍對他病肢的肌力、肌張力和關節、肌腱等的情況都了如指掌,知道他目前的情況確實不嚴重,才敢這麼說。
“下午你給我按的這裡是什麼穴位?有什麼作用?你按的時候特彆酸脹,我自己按著覺得挺舒服的。”陳崇義指著右腳腳背說道。
“這是解溪穴,可以治療下肢痿痹、足下垂,和踝關節周圍的病變。”許承躍解釋道。
陳崇義聽到解溪穴能治“足下垂”,雙眼一亮,問道:“明天能在這兒紮一針嗎?”
“可以啊!”許承躍笑道。
“我這裡以前受過傷,”陳崇義又指了指右側小腿上的一個傷疤,“這附近總是有點麻麻的感覺,這兒能紮針嗎?”
許承躍看了看那個傷疤,正好在小腿內側中間,說道:“能啊。”
陳瑾覺得又無奈又好笑,心想原來不止是自己遇到的某些病人會要求多紮針,乾擾醫生的治療方案,自己的老爸也是如此。
大概是病人們都希望自己能快些恢複,而且他們認為醫生雖然比自己專業,但不可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身體吧……
這時候江源收拾好廚房,洗好碗筷,走了過來,笑著說道:“小許,你不用聽他的,該怎麼治就怎麼治。”
隨後她又轉向陳崇義,數落道:“你是病人,小許是醫生,你聽他的就行,哪有病人指揮醫生治病的?”
陳崇義想要反駁,想想似乎有道理,就不再問東問西。他老老實實看了會兒電視,覺得沒意思,就回房休息去了。
許承躍也在陳瑾的勸說下,回到了樓上房間休息。
放在樓上充電的手機,微信上有幾條未讀信息。
許承躍連忙點開閱讀,開始忙於回答虎泉社區衛生服務站那邊的病人的問題,以及問候需要複診開藥的病人……
陳瑾想在樓下沙發上睡一晚上,江源知道她這兩天在車上沒休息好,一陣嘮叨,非要讓她回樓上休息不可。
陳瑾被江源說得煩了,隻好上樓。
“我爸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不對勁的,你趕緊叫我啊!”
陳瑾邁著有些沉重的步子,一邊爬樓梯一邊說道。
“知道了,快收拾睡吧!”
陳瑾不想打擾許承躍休息,洗漱好了就直接到妹妹的房間裡。
熄了燈,她卻一直翻來覆去睡不著。
雖然很困,但似乎每一根神經都緊張地留意著樓下的動靜。
過了一陣,她又擔心白天給老爸艾灸百會穴會不會灸錯了。
她想起床去跟許承躍說一說艾灸的事情,問一問他的意見,又怕打擾了他的休息。
兩個多小時過去了,陳瑾終於進入夢鄉。
在這身心疲憊的夜晚,冤魂再次入夢。
陳瑾夢到自己獨自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為艾灸的時候能感應到對方身上的灸感和某些異常症狀困惑不已。
她擔心身體不夠強壯的自己會不會染上病人的病氣。
她不知道其他的針灸醫師或艾灸師是不是也有和她一樣的感覺,也不知道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候,老頭兒米三思的聲音出現了。
“姑娘,那是外氣啟動現象。”
聽到這明朝鈴醫的冤魂的聲音,陳瑾一點兒都不意外。
似乎在夢中她已經接受了兩隻冤魂的存在。
而且,在夢中,她能記起之前做過的,和這兩隻冤魂相關的所有夢的內容。
可惜的是,這時候她依舊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找不到夢與現實的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