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值班軍官麵如土色地出來,就地趴在雪地裏,兩個土兵上去行刑,隻聽到一五一十的數數聲和“辟辟啪啪”的軍棍聲,連續打了二十棍。軍官咬緊了嘴唇,一聲不吭,鮮血從咬緊的嘴角流了下來。
帝林帶兵的風紀竟然如此的嚴峻!斯特林不禁心頭感歎,心想:“各人有各人的風格。若是自己,在這種情形下,最多是等回去以後再訓斥就是了,沒必要當場行刑。”
周圍的警察都看得麵色發白,看著那個品序不低的憲兵軍官,隻因為眼前這個“殺人犯”一句話就被打得血肉模糊,就算是白癡也看出來了,這個斯斯文文的便裝年輕人絕對不是一般人。那個警察頭子敬畏地看了下周圍那群憲兵冷峻的麵色,心裏打起了小鼓,隻盼望等下自己不要也“以下犯上,責罰二十軍棍”。
“劈啪劈啪”的響聲很快結束了,行刑過後,那個軍官臉色灰白,居然還沒有昏過去,行刑的土兵將他架了起來拖著走。他忽然出聲喊:“大人,下官有話要說!”
“講!”帝林負手傲然挺立,冷峻得猶如站立於頂峰上的眾神。
“報告大人,因為今天的大雪,西河橋已經給壓斷了,我們隻能繞道下遊的蘭橋跑步過來,所以延誤了時間。很抱歉,大人!”
帝林這才轉過去深深望了他一眼:“剛才為什麽不說?”
“報告大人,失職沒有理由。”
帝林大笑:“好一句‘失職沒有理由’!你現在是什麽官職?”
“報告大人,我原來是紅衣小旗,降了一級後是小旗武士!”
“我現在越級提拔你當副旗本!”
那個軍官掙脫了士兵的攙扶,忍著劇痛單膝下跪說:“謝大人栽培!”一句話沒說完,他已經痛得昏了過去。帝林點點頭,揮手叫來幾個士兵:“你們把他抬回去護理,好生照料。”
看帝林現在的煞氣已經少了一些,那個警察頭目小心翼翼地上來,陪著笑臉:“這位大人,剛才真是多有失禮了。我們真該死,有眼不識泰山。請問大人如何稱呼?”
帝林冷然一笑,旁邊一個憲兵出聲喝道:“混帳東西,這位是家族重臣,監察總長帝林大人!”
警察們頓時僵硬得如木頭人一樣,齊齊舉手敬了禮。那警察頭子的麵一下子變得慘白:家族境內,誰沒聽過殺人魔王帝林的名字?此人位高權重,心狠手辣,他連對自己人都那麽狠心,來遲一點就把人家打得半死,自己竟然惹到了他的頭上?即使羅明海出頭都未必罩得住自己,恐怕自己有姓命之憂了。嚇得他一個勁地哀求、懇求、道歉,嚇得連話都說不俐落了:“帝林大人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們這些小人計較。我……我……”
帝林微微一笑,指點還被幾個警察反剪住雙手的斯特林,和藹地問:“你可認識他?”
警察頭子迷茫地望過去,搖頭:“不認得。大人,您的意思是……”
“他是統領處委員,以中央軍統領兼任軍務處長官的斯特林閣下……對,就是你剛才踢了一腳的那個人。看,他屁股上還有你的鞋印呢!”
警察頭子雙腳一軟,整個人嚇得像團泥似的癱下了。斯特林於心不忍,上前攙扶住了他。
警察頭子麵如死灰,聲音發顫:“大。大人,我該死,我該死!”
斯特林微笑著說:“那位是監察總長帝林大人,我是斯特林,都不是什麽可疑的人。這是我的證件。”
“是是是。我們該死,冒犯二位大人。”
“今晚的事件另有蹊蹺,不是一般的治安刑事案件。我的意見是讓監察廳受理,治部少就不要插手。”
“是是是。我們遵命。”
“至於貴官,如果沒什麽問題的話,你就先回去休息吧。等案件有進展以後,我會向貴上司哥珊大人和歐陽閣下通報情況的。”
“是是是。謝謝大人。”
“這麽晚出來,你們也辛苦了,走好。”
警察頭子他如臨大赦,感激得眼淚都要流了出來了:斯特林等於是救了自己一命了。他仿佛生怕斯特林等下又改變主意似的,帶著一隊人跑得腳下生風,一溜煙就不見了。
帝林也沒空理會他們,轉過頭命令自己的部下:“把這些屍體帶回去好好檢查,看能不能查出他們的身份。”
憲兵們轟然應答,那些專門的刑事憲兵開始有模有樣地查看屍體,查看腳印、搜查錢包和衣裳,一個個煞有其事的,顯示他們的重要姓。帝林心下雪亮:家族境內,凡是用劍的好手沒有自己不認識的,現在突然冒出來了這麽多不明身份的死士,其中必然有蹊蹺。這群人行蹤詭秘,為了保持身份的秘密他們甚至能視死如歸,那他們自然有把握不會在屍首上泄露秘密了。
他拉拉斯特林的衣裳邊角,斯特林會意地跟他走到人跡偏僻的邊角:“大哥,怎麽樣?”
“斯特林,現場就讓我們來料理好了,你就先回家休息,有什麽進展我馬上通知你。你這麽晚沒回去,李清該怪我把你帶壞了。”
斯特林想了一下,帝林說得確實也是道理。他點頭:“那我就先回去了。這裏就辛苦你了,大哥。”
看著斯特林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長街盡頭,帝林的雙眼中少見地露出一份溫暖,心想:“斯特林,你還是忘記了,除了我們以外,在燕京還有一個人跟三弟的關係十分密切。”但當他望向部下們的時候,眼神重又變得冰冷如刀:“沒用的東西,平時一個個自吹如何了得,現在一點線索都找不出來。飯桶!”
憲兵們低著腦袋,不出聲地挨訓。
“哥普拉來了沒有?”
哥普拉應聲出列:“大人?”
“今晚,你帶隊跟我去辦點事情。”
“遵命,大人!不知要多少人手?”
“這裏的人就足夠了。”帝林冷冷地說:“上次回燕京時候,我夜闖寧小姐家中,雖說是事急從權,但這畢竟大大冒犯了小姐,不合臣下對君上的規矩。今晚風清月朗,難得機會這麽湊巧,我跟你一起過去,當麵向小姐道歉。”
哥普拉點頭應聲:“是!”轉過頭去向著憲兵們喊:“留十個人下來處理屍首,其他人跟我走。”他心下奇怪:已經是午夜了,漫天的風雪飛舞、烏雲密布,這個時候既不適合訪客,更不適合“道歉”。
“等下,”帝林慢條斯理地說:“你們一身軍裝沾泥帶血的,這樣過去太失禮了,會嚇著小姐的。給你們三十分鍾,你們統統換成便服,再跟我過去。”
哥普拉愣住了,不明白帝林打什麽主意。他試探地問:“請問大人,要什麽式樣的便服呢?”
“什麽式樣都無所謂,關鍵是臉上要記得蒙上塊布,省得你們的醜臉嚇著小姐了。還有啊,等下跟我過去的人輕功要好、身手要棒,不然粗手笨腳的碰壞了寧小姐家裏古董,你們賠不起的。”
哥普拉恍然,心下好笑:帝林你的“道歉”方式,就是帶著大隊人馬,再闖入寧小姐的家一次嗎?隻不過上次是公開闖入,這次則要偷偷摸摸的了。上次闖入寧小姐家中是為了魔族的公主卡丹,這次帝林又想幹什麽呢?他為什麽不和斯特林一起去呢?
因為這次行動有很大風險,帝林不想讓斯特林也連累進來?
或者是,帝林打算要采取什麽行動,是斯特林不可能讚同的,他要瞞著他去進行?
都有可能。哥普拉心裏泛起一陣說不出的滋味:帝林那張無表情的臉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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