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發簪滑了出來,落在地上。
兩人均是一驚。
還沒待秦煥反應過來,林依一個轉身將身子撲向地麵。
現世抓娃娃的特技!
林依精確瞄準一堆花生桂圓中的發簪,她拾起發簪便甩手向秦煥的脖頸刺去。
秦煥本能的往後一退,翻下喜塌。
“你、沒事了!?”
秦煥有些不敢置信,軟筋散的藥效不會如此快就能散去,除非林依身懷內力。
林依緊緊的攥著手裡的發簪,她慢慢的退到喜塌邊上,伸出一條腿,試探性的踩在地上,並把重心轉移到腿部。
身子依舊疲軟,立在地上的腿腳沒有恢複力氣,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
這該死的軟筋散!
林依皺了皺眉頭,不敢露出絲毫破綻,她努力挺直腰板,隨即把發簪抵在自己的脖頸上。
“秦煥,我不想死,現在隻想吃點東西,你趕快給我去拿點吃的,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林依凝視著他,露出一副不容置疑的神情。
見他絲毫不動,她高傲的抬起頭,把發簪緊緊抵住自己的脖子。
稍一用力,發簪刺入皮膚幾分,鮮血沿著脖頸慢慢流了下來。
“好好,依兒,你彆動,我這就去拿吃的!”
秦煥看到她自殘,驚慌失措的退了出去,在房門口張望了一下,卻沒尋著陣飛的人影。
他又回頭望了一眼林依,便匆忙跑了出去。
聽到腳步聲逐漸消失,林依踉踉蹌蹌的走到房屋中間,她掃了一眼四周,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她又搖搖晃晃的衝向內側的窗子,推開一看,隻見窗外是一個池塘。
難道要跳池嗎?
池塘對麵有一堵圍牆,就算遊過去也不能保證可以爬出去吧!
林依心急如焚,該怎麼辦?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她知道秦煥肯定立馬就會過來。
豁出去了!
林依決定跳入池中。
她迅速關上房門,把脫下外套往床榻上一扔,又把鞋子藏到梳妝台下。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翻到窗子外麵。
窗台到池水的距離,目測有兩米多高,林依身著大紅色羅衫,手扒著窗台,隻覺得陣陣冷風往身上鑽。
軟筋散配伍這冬日的寒風,真是雙倍功效!
她望著幽深的池水,又露出一絲猶豫。
自己跳下去會死嗎?
此時她的腦海中閃過秦水寒的笑臉,他肯定會來救自己!
林依深吸一口氣,努力控製抖動不停的雙腿。
她伸出腳趾,小心翼翼的摸索著是否有落腳的地方。
好不容易踩到一個突起的窗緣,剛好可以支撐自己。
她又小心的抽出手,關緊窗子,不想讓人猜到她從窗台跳水。
撕拉——
左手的紗布被窗台一勾,撕下了一小片。
林依無暇顧及,一鼓作氣跳到水中。
秦煥端了一盤熱呼呼的餃子,立馬趕向他為林依在東院準備的這間水榭小居。
推開門,卻到處尋不見林依身影。
他像著了魔似的,立馬叫來侍衛,發動全府的人尋找。
就算掘地三尺,也定要把她找出來!
難道秦水寒這麼快就趕過來把她接走了?
秦煥癱坐在喜塌上,拿起落在地上的喜服,似乎還帶著她的體溫。
他放在鼻尖使勁的聞了一聞,想要抓住她的味道。
她能去哪呢?
秦煥環視四周一圈,沒有任何發現。
他甚至低下頭看了看喜塌下麵,打開了所有櫃子,也不見人影。
他又走到窗台,發現窗門緊閉。
窗台外麵是一潭池水,雖說沒有多深,但這麼冷的天,他相信林依不會跳入池中。
秦煥在屋內沉思片刻,走了出去。
府裡的下人到處尋找,並沒有發現什麼痕跡。
過了一會,陣飛滿頭大汗的跑來。
“啟稟王爺,到處找不到林二小姐,唯一就是…水榭小居的池塘…”
秦煥麵露難色,難道真的跳入池中了?
他又立馬折回水榭小居,見到屋內似乎有個人影。
她在!
秦煥頓時大喜,加快步伐走了過去。
“依兒!”
沒想到剛一開口,就迎上秦水寒凶神惡煞的眼神。
竟然來得這麼快?
他來不及反應,隨後就吃了秦水寒一掌,瞬間感到渾身氣血翻湧,疼痛得不能動彈。
可現在讓自己說!
自己又該說什麼?
說是自己擼走了依兒,說依兒原本就該是自己的女人?
兩人對視間,陣飛又後腳跨了進來,他剛想前來彙報,卻看到寒王也在屋內。
一個震驚,還沒回過神來,身後又傳來一陣聲響,隻見幾個黑衣人魚貫而入。
看到是風影閣的人,秦水寒大手一揮。
“你們去找一個人,應該還在這府裡,一位年輕女子。”
他又看了眼為首男子,繼而說道:“烈刃,之前讓你查過的林府二小姐。”
烈刃頷首領命,一轉眼,幾個黑衣男子便不見了蹤影。
陣飛僵在一邊不知如何是好,有下人發現一條紅色的絲帶,好像是喜服上的掛飾,不知該不該彙報。
秦煥見他欲言又止,也不顧站在一旁的秦水寒。
當務之急是找到林依!
“有何發現?”
陣飛抿了抿唇稟告道:“啟稟王爺,有下人發現水廊下麵飄來一條紅絲帶,好像是林二小姐的衣物…”
眾人聽了均是一驚。
“不可能!窗台是關著的,她不可能跳入池中!”
秦煥捂著胸口大聲咆哮。
如此嚴寒的冬日,跳入水中不會淹死也會凍死。
秦水寒立馬走到窗台,推開窗子往下張望,一片黑燈瞎火,隻見池水散發著粼粼波光,什麼都看不見。
就在正要轉身之時,他的眼角掃到一片細小的紗布。
秦水寒用手捏起紗布,緊皺著眉頭。
這塊紗布如此嶄新潔白,仿佛還沒有經曆風過吹雨打太陽曬的樣子。
難道是剛剛留下的?
他捏了捏拳,走到秦煥麵前。
“你說她受傷了,可裹有紗布?”
秦煥一臉茫然,不知何意,但還是老實答道:“手上流了不少血,大夫給她纏了紗布…”
秦水寒又一腳踹了過去。
“你竟敢傷害她!如果依依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就等著陪葬!”
秦水寒又憤然的轉過身,對玄風喊道:“讓他們到池中找。”
說完他把自己的佩劍扔給玄風,迅速脫下錦袍,從窗台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