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石安隱約覺得問話的男子就是傳聞中的寒王殿下,隻抬頭看了一眼,就令他嚇得牙齒直打哆嗦。
“奴、奴才…不知…”
“身為禦廚,還有不知道的佐料?”
秦水寒的聲音加重了幾分,他的眉頭已然擰成了川字。
“奴、奴才…也覺得奇怪,那個佐料味道十分難聞,那位宮女還…還想方設法塞入胡蘿卜內…”
趙石安渾身發抖,此時的他腸子都悔青了。
萃北苑的禦食廳是最偏遠的膳食房,要不是最近有塑雪獅活動,他壓根就沒有什麼活,月俸自然也少得可憐。
幸好他無欲無求,原本打算默默無聞的過完一生,沒想到為了根胡蘿卜,竟然鑄成大錯。
“五弟,可彆急著轉移話題。”
秦哲似笑非笑的看著秦水寒。
秦奕像看傻子似的看向他,太子哥哥的智商何時變得如此拙劣?
他記得以前秦哲還有些智慧。
“太子哥哥,七弟不才,都看出裡麵肯定有問題。真是寒王妃的婢女所作,乾嘛不把這位禦廚也滅口呢?”
秦之若點了點頭,雖然他也覺得趙石安口中的宮女應該不是寒王妃的人,但卻沒想到如何反駁。
這位弟弟也變得如此聰慧了。
秦哲沉著眼眸,拿起杯子抿了口茶。
多事!
趙石安直接嚇傻,滅口?!
原來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趟!自己隻是個毫不起眼的廚子罷了!
天理何在!
“珍大人,把他帶下去,關入大牢。”
秦水寒起身對秦奕使了個眼神,這個樣子是找不到凶手了,隻能作罷。
看著秦水寒要離去的樣子,秦之若喊住了他。
“五弟,二哥愚昧,今日之事不再追查了嗎?”
“二哥,皇宮內宮女千萬人,沒有功夫讓這位趙石安一一辨彆,也無須勞師動眾。”
秦水寒頓足,又補充道:“二哥不會覺得那位廚子口中的宮女,是小弟府上之人吧?”
秦之若尷尬的撓了撓頭。
“不不不,二哥我還不至於那般愚昧。”
秦哲冷哼一聲,那是說自己十分愚昧的意思?
正巧兩人對上眼神。
對,就是比你聰明!
秦之若挑著眉毛看向他,也許是因為光頭的緣故,這個神情顯得十分傲慢。
秦哲不甘示弱的瞪著他,難道忘了當年如何被自己趕出宮了?
秦水寒無瑕理會他們,和秦奕離開了議事廳。
見他們離去,跪在地上的趙石安趕緊磕頭求饒。
“大人,奴才是冤枉的!奴才沒有害人!”
“本官並未定你害人罪,不過是收受賄賂,用了不明不白的食材,玩忽職守罷了。”
說完,珍綰對秦之若和秦哲行了一禮,便帶著趙石安退了下去。
秦哲有些不爽,秦水寒的人似乎都比自己的人好使,看來還是得去尋覓些人才。
離開議事廳的秦水寒並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太醫署。
嚴氏姐妹還在署內接受禦醫的治療,可惜這隻手多半是廢了。
陳禦醫見到秦水寒立馬行了一禮。
秦水寒單刀直入,問道:“這是何種毒藥?”
“回稟寒王,這是迷迭香和砒霜的混合物。”
再次聽到砒霜二字,嚴若兮更是哭得稀裡嘩啦,剛才禦醫就已經告訴她中了砒霜之毒,手上的皮膚怕是無法複原。
“若是誤服,必死無疑?”
陳禦醫點了點頭。
“迷迭香是何種毒物?可否追蹤得到來源?”
“回稟寒王,此乃西域之毒,禦藥房也有些許存量,供禦醫們辨彆學習。”
秦水寒嗯了一聲,剛想繼續問話,隻見陳禦醫躬身回道:“寒王,微臣已經確認過,禦藥房內的迷迭香並未有人取用。”
說著他還示意一旁的禦醫去拿出記錄簿,翻到了迷迭香一頁。
“寒王請過目。”
秦水寒掃了一眼記錄簿,記錄十分詳細,何時幾人參觀,寫得一清二楚,還有每個人的印章。
最新的記錄也是去年十月,新入署的禦醫觀摩學習之時所留。
迷迭香應該不是取自皇宮內,等會去萬古醫館詢問一番。
“你們下去吧,我和嚴大小姐聊兩句。”
嚴若兮震驚的看向他,寒王竟然要和自己說話?
她擦了擦眼淚,迅速用沒受傷的手整理了一下儀容。
“姐……”
嚴若沁倍感無奈,寒王的一句話便讓姐姐喜逐顏開。
手掌上的水泡不疼了?
寒王的話比藥物還好使!
“嚴二小姐。”
秦水寒指了指門口,示意她也出去。
“…你想對姐姐做什麼?”
“我能對令姐做什麼?”
“……”
嚴若沁不甘心的翻了翻眼珠,看到嚴若兮對自己示意,她還是走了出去。
“寒王~”
嚴若兮不自覺的捏起嗓音,聲音如絲綢般順滑,她挺起胸膛,突出自己胸前的線條。
太醫署內溫暖如春,嚴若兮又拉了拉自己的衣角,領口向下滑落幾分。
秦水寒冷眼盯著她扭動身姿,惡心的感覺浮上心頭,他彆過頭說道:“謝謝你為愛妃擋下此災。”
“……”
嚴若兮頓時無語,這男人是來道謝,為了他的女人?
“寒王,您就是和我說這些?”
“是。”
“……”
秦水寒轉身準備離開,突然頓足回頭對嚴若兮說道:“嚴小姐不可再詆毀愛妃。”
“……”
嚴若兮咬牙切齒的瞪著他,對自己不聞不問,全都是他的王妃!
見她不甘心的樣子,秦水寒又補充道:“這是警告。”
嚴若兮覺得此時的空氣冰冷,自己的肺都要被凍住了。
這男人太冷血!
“負心漢!”
秦水寒莫名其妙的看向她。
“本王的心從未在你身上,何來負心之說?”
說完,秦水寒打開房門大步邁了出去。
屋外的禦醫頷首立在一旁,顯然聽到了剛才屋內的對話。
麵對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竟然絲毫不為所動。
的確不近人情!
秦奕坐沒坐相的窩在文椅上,早已笑得合不攏嘴。
嚴若沁氣得捏緊了拳頭,這兩位王爺都如此沒有風度,姐姐為何喜歡這樣的男人?
“陳禦醫,你的大名是?本王有些不記得你的名字了。”
“微臣陳歡,昭明二十三年入宮,今年二十九。”
秦水寒輕笑一聲,眼前的男子和那些老古董不一樣,辦事十分利索。
“這塊玉石賞你了,今日你的對應十分迅速。”
“多謝寒王。”
竟然是羊脂白玉,陳歡驚訝得合不攏嘴,他小心的塞入懷中。
秦水寒勾了勾嘴角,雖然對應能力很快,但是他的醫術沒有依依高明。
“小七,走了。”
秦奕咕嚕跳下文椅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