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象姑館。
秦煥麵無表情地走在街頭,眼中帶著一絲慍怒,十分不悅。
陣飛跟在後麵,無奈地看了一眼馬車。
王爺想走路,隻能跟著他走。
看這氣勢,想必又被寒王氣到了。
走著走著,兩人走出了繁華的區域,來到一處青樓。
秦煥抬頭看了一眼匾額。
燕春閣?
他聽說過這座青樓,裡麵的姑娘琴棋書畫都不如人意,遠遠沒有蒔花院的姑娘有名。
老鴇眼尖,看到一身華服的秦煥立馬迎了上來。
“這位俊逸的公子,來燕春閣休憩片刻?我們家的姑娘吹拉彈唱差了些,但個個嬌美可人~”
秦煥抬了抬眼皮,沒想到老鴇也有自知自明。
不過這樣一座青樓,能有多嬌美的人兒呢?
他陰沉著臉走了進去。
老鴇的笑容快咧到耳根,一看就是位金主!
“公子喜歡什麼型的?我們這裡有溫柔似水、風情萬種、嫻靜內斂的——”
老鴇微微抖了抖自己肥胖的身軀。
“還有豐腴圓潤和聘婷嫋娜的,公子喜歡怎麼樣的姑娘?”
秦煥掃了一眼大堂內的歌姬,的確風格各異,綠肥紅瘦。
“那每種類型都來一位。”
老鴇眉開眼笑,頓時大喊道:“綠鶯,紅蘭,惠兒,依兒,蘭芝!過來給公子看看!”
不一會兒一群婀娜多姿的女子蓮步輕移,手持不同的樂器站在秦煥麵前。
秦煥眼皮子一翻,沒有任何波動。
果然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
“叫依兒的那位姑娘,依是哪個依?”
拿著琵琶的女子微微向前挪動一步,欠身回道:“奴家陸依兒,楊柳依依的依。”
秦煥麵無表情的看著她,腰身很細,身材過於單薄,不過膚如玉骨冰肌,一張圓臉掛著淡淡的微笑。
看著還算順眼。
“就你吧。”
老鴇立馬接道:“依兒,好生招呼這位公子!”
陸依兒帶著秦煥上了三樓廂房。
不同於二樓的半開放式廂房,這裡的房間空間更大,屋內文房四寶一應俱全。
“公子如何稱呼?”
陸依兒拿起茶壺,從容不迫地沏了杯茶。
茶水的流動平滑而流暢,讓秦煥頗感意外。
這個動作比蒔花院的姑娘細致。
“叫我六公子便可。”
“是,六公子。”
陸依兒把茶杯遞了過去。
秦煥接過茶杯,雲霧的茶香彌漫開來,但他一聞便知這茶並非上等。
“六公子,依兒給您彈首曲子?”
陸依兒一臉期待地看向他。
秦煥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
陸依兒的嗓音一般,但琵琶的確彈得不錯。
好一句不是愛風塵!
秦煥品著熱茶,不一會又有姑娘端來幾份茶點。
時光靜靜地流逝。
度過如此寧靜的一個下午,秦煥竟然覺得有些滿足。
他不禁仔細打量起了陸依兒。
五官不算精致,眼睛卻柔和溫暖,透露著善良和溫柔。
說話時的聲音也十分輕柔。
秦煥對她做了個停下的動作。
“芳齡?哪裡人士?”
陸依兒心中一緊,難道這位公子看上自己了?
她莫名一陣緊張,從未見過眼前的公子,但這般衣著一看便是身份高貴。
況且生的十分俊美,是自己完全不敢妄想之人。
“奴家今年十八,京城周邊的平善村人。”
說完陸依兒緊緊抱著琵琶,咬了咬唇又小聲說道:“奴家還未行梳攏之禮……”
秦煥輕笑一聲,心中確實萌生了替她贖身的念頭。
他掐指一算,林萱兒也快懷孕六個月了,過些日子便把她接回府吧。
“本王可以給你贖身做妾,不過日後需要你伺候本王的側妃,你可願意?”
王爺?
做妾?
陸依兒震驚地看著他,雖然不知道自己會麵臨何事,但她毅然決然的相信眼前的男子就是他的命中之人。
“奴家願意!”
秦煥起身向她伸出了手。
陸依兒木訥地拉住他。
幸福來得太快,她始終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一旁打雜的兩位姑娘羨慕地瞪大了眼睛。
秦煥拉著陸依兒走到一樓老鴇麵前。
“替她贖身,多少銀兩?”
老鴇愣愣地看著秦煥,陸依兒不是樓裡地頭牌,也不值多少銀兩。
除了琵琶彈得還行,吟詩作畫一竅不通。
最多一千兩。
話到口中,老鴇又咽了下去。
眼前這位男子腰間的玉佩怕是幾萬兩。
那就加一倍。
“依兒是我們樓裡琵琶彈得最好的。公子想要贖身,怎麼說也得兩千兩。”
“五千兩便是。陣飛,銀票。”
老鴇驚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秦煥。
這位公子究竟是誰?
出手如此闊綽。
“多謝公子。”
陣飛從荷包內取出一張五千兩的銀票遞了過去。
他有些納悶,這位名喚陸依兒的女子並沒有傾城之貌,說實話,隻能用相貌平平來形容。
王爺是降低了自己的審美?
老鴇趕緊向一旁的打雜姑娘使了個眼神。
“你們趕緊去給依兒換身衣裳!”
陸依兒一臉嬌羞,沒想到這位王爺願意出五千兩替自己贖身。
就是做牛做馬她都願意!
“不必了。府上什麼都不缺。”
秦煥又低頭看向陸依兒。
“可有何要帶走的物什?”
陸依兒依舊麵若桃花,雙唇輕啟,一副沉浸在美夢中的樣子。
老鴇趕緊推了她一把。
“依兒,公子問你話呢。”
“奴家、奴家……”
陸依兒低下頭,說來寒磣,她並沒有什麼小金庫,所有可以變賣的珠寶首飾都用來置換手中的琵琶。
“就隻有這把琵琶……王爺,奴家可以帶著這把琵琶嗎?這是奴家用所有積蓄買的……”
“你帶著便是。府上有幾把五弦琵琶,你也可以去試試。”
陸依兒用力點了點頭,她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琵琶,一定要把五弦琵琶也練好!
秦煥拉著陸依兒走了出去。
“多謝這位公子。公子可要常來啊!”
老鴇習慣性的甩了甩手中的帕子,猛然想起剛才陸依兒稱他王爺。
自己的青樓竟然來了位王爺!
她趕忙衝出去再看一眼秦煥的背影,無奈兩人已經鑽入馬車。
是哪位王爺呢?
秦煥將陸依兒帶回府上,剛下馬車,就看到鄭管家早已頷首立在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