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製作大計,如火如荼的進行。
第一批砂石運往了秦水寒的工具房。
看著一袋袋的沙子,林依吩咐道:“先把這些沙子研磨成粉,再加入石灰,放到熔爐裡融化。”
裘千鬆好奇地看向她,這位傳言中的新王妃,怎麼也喜歡搗鼓東西呢。
他又看了一眼秦水寒,微微上揚的嘴角,不動聲色的凝視,這幅寵溺的眼神似乎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裘千鬆捋了捋胡子,他記得還是前王妃在世時,露出這番神情。
某個角度而言,王爺也十分專情,都喜歡搗鼓東西的女子。
不過若是如此,那位南宮家的大小姐,似乎搞得很烈,聽聞她搞出了一輛可以射暗器的馬車。
裘千鬆又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巾幗不讓須眉,這年頭女子都喜歡搗鼓這些玩意了。
林依挽著秦水寒的手臂,看著工人們用石臼研磨砂石,總覺得有絲奇怪。
“水寒,沒有用動物研磨的方法嗎?驢是不是會磨豆腐啊,用它磨沙子呢?”
看著一排工人,秦水寒也覺得這些方法有些慢,他便和裘千鬆商量起了研磨方式。
“王爺,研磨到不難。隻是,王妃要的東西,老夫還沒明白,不如我們看看能否燒出王妃要的東西?”
秦水寒抿了口茶,微微勾了勾嘴角,懷疑依依,那便給她看看依依的決心。
“裘老,我們賭一局。”
裘千鬆的胡子都翹了起來。
“好!王爺,一言為定!老夫想要王濛的字畫。”
秦水寒眉毛一揚,不過是王濛的字畫罷了,小事一樁。
“那便一言為定。依依能練出想做的東西,你便做把頂尖的暗器。”
裘千鬆狐疑地看向他。
“王爺想做孔雀翎?”
“隨便搗鼓點什麼便可。”
秦水寒放下茶杯,走了出去,留下心中七上八下的裘千鬆。
王爺有詐!
林依又沿著沙鋼爐轉了一圈。
畢竟是古代,沒有先進的儀器,等工人們把沙石研磨好,已經過去兩個時辰。
林依歎了口氣,她知道真正操作起來,肯定還會有源源不斷的問題等著自己。
但是一定要放好心態,自己要做的可是現代物品!
她深吸了幾口氣,走到工人身旁指揮道:“把這些粉和石灰混合一下,先按照四比一的比例混合放進熔爐。”
工人們立馬按照她的吩咐行動了起來。
林依記下混合比例,又走到煉鐵爐旁。
隻見另外的一些工人不停地加著燃料。
過了許久,容器裡的沙子還是原樣,一點變化都沒有。
林依記得加一些碳酸鈉就可以有效降低熔點,莫非是比例不對,還是自己記錯了?
看著熊熊烈火,她有些焦躁不安。
接著又嘗試了不同比例的混合物。
結果還是一樣。
沙子還是那個沙子,沒有一點融化的跡象。
秦水寒有些看不下去,心疼地拉住她,依依忙活了一日,就吃了幾口,再這樣下去哪行。
“依依,時辰不早了,不如今日先回去,明日再來。”
林依滿臉愁容的看著懸掛在半空的月亮,她不甘心地點了點頭。
自己肯定是哪裡出錯了,難道那不是矽砂?
還是那些石灰有問題?
她一言不發地爬上馬車,努力思索著製造的流程。
秦水寒把她摟在懷中,他隻是想她開開心心。
“依依,凡事不能操之過急。”
林依閉上眼,蹭了蹭他的胸懷。
他在身邊真好!
頓時林依又滿血複活。
自己不能氣餒,和那些偉人相比,才嘗試了一天而已,一點都稱不上努力,明天再戰!
“水寒,明日可以讓雷青送我來嗎?你忙你的,不用陪我。我想做的東西,不會那麼快做出來,但是我不會浪費他們的勞動成果,一定要做出玻璃!”
秦水寒微微一笑,這就是他的依依,他太了解她了,隻要是她想做的事,似乎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不要急,慢慢來,我相信你。”
不過那個“玻璃”究竟是什麼東西,秦水寒越來越期待。
連著兩日,林依都早出晚歸。
雖然她又試了好幾個配方,但那些沙子還是紋絲不動的散在容器裡,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這天大早,林依一如既往的早起準備去郊外的工具房,隻見冷芳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冷芳,怎麼了?”
冷芳搖搖頭,和碧月一起上了馬車。
林依垂了垂眼眸,剛才一起去見過冷斌,腿腳恢複得不錯,沒有任何異常。
不過既然冷芳不說,她也就不再多問了。
一月中旬的京城早已不再下雪,似乎過了最嚴寒的時候。
林依掀開車簾,隻見道路兩旁屋簷上的積雪越來越薄。
她看著古代深院大宅的門廊,果然是百看不厭。
屋簷柱子上的那種叫牛腿的東西,每次看去都會讓她驚歎不已。
鏤空的雕刻,精細的雕工,十足的立體感,人物栩栩如生,躍然紙上。
今日的陽光也似乎很溫柔。
林依閉了閉眼,期待今日的玻璃製作能有些進展。
再睜眼時,腦中閃過木頭一詞。
木頭,雙杠?!
今日是木匠來府上安裝的日子!
“碧月,讓雷青停車!我們先回府!”
碧月不明所以,但還是迅速叫住了雷青。
林依對冷芳莞爾一笑。
“今日是木匠過來安裝雙杠的日子吧,我最近忙得忘了,你為何不提醒我呢?”
“王妃…”
雖然林依希望快點解決製造玻璃中遇到的問題,但她始終覺得自己是個醫者,救死扶傷才是自己的本職工作。
馬車折回寒王府,剛好遇見拿著架子走過來的木匠。
吳管家早已派兩位小廝領他們進屋,還時不時的給木匠打個下手。
不愧是京城最厲害的木匠,不僅完美理解林依的意思,還在直角交界處做了承重的牛腿。
仔細看去,上麵還雕刻著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