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錦瑟正要上前,前頭的人卻如煙雲一般消散而去,片刻間又出現在舟尾,目露哀傷看著水麵上的羽毛,“你們可要心,若是掉下去,一定比它們還要慘。”
水麵中一場殺戮過後,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碧藍色的湖水賞心悅目,卻不想是殺人於無形的利器。
錦瑟黛眉微挑,看著站在舟尾的這個人,覺得越發有趣了。
沈甫亭依舊波瀾不驚,看著風神色未變,似乎早有預料此人不簡單。
風又拿起了竹竿,嘴上哼著曲兒繼續往前支舟,穿過這一片洞穴,才到了目的地。
他將二人送上岸,指著前頭石階,“二位請罷,宮主若要見你們,自然會派人來接,可莫要到處亂走,妄害了自己性命~”
錦瑟上了岸轉身看向他,“你叫什麽名字?”
沈甫亭聞言看了她一眼,似含嘲諷,自顧自舉步上了石階。
“風,風花雪月的風~”風衝她眨了眨眼,滿是挑逗魅惑。
錦瑟聞言笑盈盈,話裏有話,“好名字……”
風邪魅一笑,伸手撩過身前垂下的發絲,眼眸流轉於她麵上,“不知姑娘芳名?”
“我記得你的名字就好,你舟劃得不錯,心別濕了鞋~”錦瑟話間隱露危險,意味深長一笑,轉身慢悠悠走上石階。
風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一臉茫然。
錦瑟順著石階上去,進了石屋,沈甫亭正站屋裏打量。
這石屋不大,一眼看得到底,屋中所有的擺設皆是石頭做的,沒有多餘的東西,空空蕩蕩像個牢房,正中擺著大石床,上頭鋪著獸皮。
周遭石壁堅固密實,入口也是出口,他們沒有舟,想要離開難如登。
錦瑟卻沒放在心上,緩步上前坐到石床上,看向沈甫亭,當作先前的事完全沒有發生一般,一旁真開口,“你喚我做內子,可是想讓我做你的妻子?”
沈甫亭聞言抬眸看來,神情玩味,“你覺得呢?”
錦瑟身子一歪,斜靠在石床之上,身姿柔美,曲線畢露,“你讓我呀,那我自然是覺得你喜歡我,想要娶我做妻子的……”
沈甫亭輕笑出聲,眉眼盡染嘲諷,就像聽了一個大的笑話,半點不從心裏過。
錦瑟見他這般,眼眸微轉,伸手在獸皮上輕輕撫摸,頗為體貼,“我們奔波了這麽久,也該歇下了,這處隻有一張石床,我便勉強分你一半罷,難得剛頭夫君這般護我,我又怎能獨占?”
“你留著自己睡罷。”沈甫亭無意多言,徑直去了外頭察看,似乎想要弄清楚什麽東西。
錦瑟見他拂了自己的好意,不由冷哼一聲,身子一轉躺在石床上,不再動彈。
她自來隨心所欲慣了,妖力使不出也不帶半點憂心,至於後事,自有後頭的她負責,關現在的她何事?
夜深寂靜,洞穴之中隻餘微微風聲和靜靜流動的水聲。
沈甫亭看了一圈,回了石屋靜坐調息,靜待時機。
而錦瑟已然躺在石床上睡著了,她側身躺著,呼吸輕淺,洞穴中的玉石泛出的光亮映在她的麵上越顯嬌嫩無邪,五官精致的挑不出毛病,唯一的毛病就是醒著的時候,作得很,欠揍得緊。
忽然,石床上凸起鋒利的尖鐵長刺,一排排快速鑽出,那哢嚓聲響聽在耳裏頗為驚心。
錦瑟猛地睜開眼,那鐵刺已在眼前,下一刻便要從她身下鑽出來,直直刺穿她的身子。
她猛然彈身而起,身姿輕盈而迅速的躍下石床,電光火石之間,石床上便布滿了鐵刺,她若再慢半息,恐怕已經成了刺蝟,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錦瑟難得心有餘悸,餘光瞥見一旁的沈甫亭,隱隱光芒映得他麵如冠玉,看著像個清貴斯文的謙謙君子。
他神情清明看著這處,早有所覺卻無動於衷。
錦瑟心頭餘悸,見狀自然不爽利,上前抓過他的衣領,“你可真是見死不救的好人才!”
沈甫亭淡漠一笑,話間盡是輕忽,“你若連這點機關都躲不去,倒不如直接死在這裏省事。”
錦瑟看他半響,忽而開口笑盈盈問道:“既然想要我死,昨日又何必救我,利用他們殺了我,還能讓我受盡屈辱,豈不更好?”
有共同對手的敵人便是可用的棋子,事有輕重緩急,多一個幫手少費些力氣,更何況他現下還不知何時就要發作,如何能掉以輕心?
上位者慣來籌謀操控,心思又豈會顯露,他看著神情淡漠,話間卻已在謀取人心,“我不是你,不屑用這種齷齪手段。”
錦瑟聞言一怔,看他片刻,忽然鬆開了他的衣領,轉頭看向別處,口是心非鄙夷道:“傻子才會有這種想法,對待敵人還講什麽光明正大,不擇手段除掉才是根本。”她話音剛落,上頭突然掉下了一個冰冷光滑的條狀物,在她肩膀扭動。
錦瑟心中一凜,當即意識到了什麽,猛地伸手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