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過到肩膀就已經有這麽多傷痕,可見傷得有多重,像個皮球被戳破了,源源不斷的往外漏氣。
他一時眉頭斂起,收了劍將她從水中抱起。
錦瑟再醒來的時候,已經不在地宮之中。
窗外陽光耀眼,她微微閉了閉眼,適應光線後看向周圍,是間木屋。
陽光透過窗子均勻撒在屋裏,絲絲縷縷的光線映出細碎的塵埃上下浮沉,陽光的氣息伴著草木清香撲麵而來,屋子裏敞亮幹淨,擺設雅致。
她微微一動,發現身上隻蓋著一條薄薄的衣裳,再無其他。
正疑惑著,屋外傳來了腳步聲,門被輕輕推開,有人走了進來,繞過屏風出現在她眼前。
他換了一身尋常衣衫,布帶束發,清簡幹淨,灑進屋裏的陽光映到他身上,格外耀眼奪目,隻是玉麵還有些蒼白,瞧著很是虛弱,顯然比她傷重多了。
錦瑟見進來的是他,不由一怔,腦中瞬間想起了先頭的畫麵,一時眉間微蹙。
沈甫亭端著藥掀開珠簾進來,見她醒了,腳下微微一頓,繼而走到床榻旁,將藥放在了榻旁的案幾上,話間是少有的溫和,“你醒了,可還有哪處不舒服?”
錦瑟聞言搖了搖頭,她微微起身,身上的衣裳便幽幽滑落。
沈甫亭見狀伸手拉過一旁的薄被,蓋在她身上,“你身上全都是傷痕,擔心會悶壞了傷口,便隻蓋了一件薄衣。”
沈甫亭仿佛將她當成了瓷娃娃,話間坦然,沒有一點尷尬。
錦瑟聞言倒也沒有多在意,若有所思並未開口話。
沈甫亭伸手拉起薄被一角,伸手按了按她的腳骨,“疼嗎?”
錦瑟聞言搖了搖頭。
他溫潤的手掌在她腳踝輕輕按壓,“這處呢?”
錦瑟看著他,繼續搖頭。
沈甫亭見她沒傷到骨頭,便安心收回了手,見她一言不發,不由眉眼染淺笑,溫聲問道:“怎麽不話,不認識我了?”
她確實不完全認識他……
錦瑟眼眸微轉,思緒混亂接不了話,隻得微微拉開被子,看向自己身上的傷。
沈甫亭見狀微微一頓,他當時也沒有想這麽多,現下想來確實唐突不妥,一時也不知該什麽。
錦瑟仔細看了眼身上,果然有許多傷痕,即便妖怪恢複力強,可也不是傷不著的,這麽深的傷痕,稍有不注意就有可能留下疤痕。
“我會留疤嗎?”
沈甫亭似一怔,繼而滿眼認真回答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留疤的。”他著伸手端起了案幾上的藥,“先喝藥罷,這山間沒有仙草,隻能采些尋常的草藥,待我恢複一些,便回界給你取靈藥。”
他的很自然,沒有半點要瞞她的意思。
錦瑟微微坐起身,那被子肉眼可見從肩頭緩緩滑落,香肩半露,雪白的肌膚很是晃眼。
沈甫亭當即伸手替她拉住被子,別開了視線,暈著的時候他能當成瓷娃娃,現下醒了又有些不一樣了。
錦瑟本還渾身發痛,見他這般,不由又生了幾分趣意,她伸手去拉被子,細白的手極為刻意的握上了他手背。
沈甫亭抬眼看向她,似有些沒想到,頓了片刻收回了手,將手中的藥遞到她麵前,低沉的聲音頗為悅耳,“先將藥喝了罷。”
錦瑟麵上笑盈盈,話間透著幾分為難,“我這手要拿著被子騰不出來,能不能勞煩沈公子喂我?”她話間微微勾起,甜美的聲音似乎摻了糖。
沈甫亭聞言看了她一眼,並未再開口,也沒有拒絕,伸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遞到她嘴前。
錦瑟見他這般聽話,越發起了捉弄的心思,啟唇碰了碰那木勺,似被燙到了一般,往後一退,“燙到我了。”
“燙?”沈甫亭看向碗中的藥,這還是放涼了一些才端來的,上頭隻浮起些許熱氣,這樣的溫度應當是正正好的。
錦瑟聲音又嬌又軟,見他不信,微微湊近她,嘟起唇瓣給他看,“你看看,都燙紅了。”她的唇生的很柔軟,即便失了些許血色,看起來也如花瓣般嬌嫩。
沈甫亭看了一眼微微一默,雖然沒有看見哪裏燙紅了,但姑娘家的唇瓣顯然要嬌嫩許多,或許真的燙到了她。
“既如此,那涼一會兒再喝罷。”沈甫亭真是百依百順,將手中的碗往案幾上放。
錦瑟自然不許,眉眼彎彎,隨意找了一個借口,“放著就全涼了,我不能喝涼的,你就不能吹一吹再喂我嗎?”
如此明顯的捉弄如何還聽不出來,沈甫亭手中的碗頓在案幾上方,聞言微掀眼簾看向她,眼中含著幾分意味未明。()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