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隻覺非常滿意,對他也多了幾分寵愛的心思,軟綿綿靠在他的懷裏,見他手心還沾染著血跡,正欲喚妖侍取來帕子,餘光便瞥見他懷裏露出的帕子一角。
她伸手便從他懷裏拿了帕子,欲替他擦拭。
沈甫亭卻抬手避開,她手間一頓,他已然開口,“用淨布擦一擦便好,別沾染帕子不淨。”
還真是怕弄髒了帕子。
錦瑟拿起帕子攤開一看,幹幹淨淨的素白帕子,上頭繡著一隻王八,似乎很少氣惱,正在破口大罵。
她隨意瞥了一眼,慢悠悠問道:“這帕子不就是用來擦拭的嗎,怎還怕髒了?”
沈甫亭接過妖侍遞上來的淨布,隨手擦了幹淨,看了上頭的王b1眼,眼中含了些許揶揄笑意,“就隻有這麽一隻,自然要妥善保管。”
錦瑟隻覺哪哪都不順氣,見了他的眼中的笑意更是刺眼,隨手將帕子扔給他,無所謂道:“不知是誰送你的,保存的這般好?”
沈甫亭聞言一頓,拿起帕子重新疊好,若有似無淡笑道:“一個沒良心的送的,如今連我是誰都忘了。”
錦瑟心口一悶,隻覺不爽利至極,見他這般寶貝的樣子不由冷嘲熱諷道:“你可真是長情,人家都忘記你了,你還要上趕子存著別人的東西,真是犯賤。”
沈甫亭麵上的笑瞬間淡去,抬眼看向她,言辭之間莫名帶上了幾分嘲諷,“確實是犯賤。”
這還遷怒到她頭上來了?
錦瑟見他這般更加氣惱,恨不得撓花了他這張臉,往日瞧著倒是喜歡,今日怎的就這般生厭!
見沈甫亭沒有半分解釋的意思,一時越發生惱,再也不耐煩跟他待在一塊兒,起身便往外頭去,見幾個女妖侍還站著不動,不由冷笑一聲,“本尊走了你們還想留著,難道是看上本尊的寵物了嗎?”
這可真是刻意羞辱了,尋常男寵都未必喜歡這樣的稱呼,更何況是沈甫亭,一時間殿中氣氛驟冷,叫人遍體生寒。
沈甫亭眉梢漸冷,看她的眼神莫辨情緒。
一旁的妖侍嚇得不輕,連忙低頭快速出了殿。
沈甫亭看她半晌,也沒話,起身便往裏殿走去。
錦瑟見他不接招,不由冷哼一聲,轉頭往外頭走去,出了宮殿,便見寂斐迎麵而來,“界出事了。”
錦瑟聞言眉梢微微一揚,情緒瞬間好了許多。
偌大的偏殿之中,錦瑟摒退妖侍,懶洋洋靠在禦座之上,“現下沒人了,你可以了。”
寂斐麵上透出一絲喜意,“聶樓背地裏練的邪氣滿身,今日突然發狂走火入魔,連帶著周遭幾個重用的朝臣,全都被他殺了,如今整個人瘋癲失智,界群龍無首,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錦瑟聞言卻覺意外,她凝神琢磨了一番,隻覺太過巧合,“你確定是真的消息?”
寂斐聽到這個消息也有一瞬間的疑惑,界這四萬年來都沒出岔子,偏偏這個時候便出了岔子,著實讓人疑惑。
可派去的人確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既然發生了,那這是個好時機,不管有多巧合,界確實亂了,隻要亂了,那就是機會,絕好的機會。
“千真萬確,九重已經亂的一塌糊塗,這是我們最好的時機,我已經替你準備了所有的東西,隻要你一聲令下,就可以收服界,做六道的第一人。”
錦瑟伸手繞上自己的發梢,總覺寂斐還沒有將他真正想要的東西出來。
“雖然四萬年過去了,但我們也不該生疏,你有什麽盡管來,你該明白,我對你一向大方。”
寂斐神情有一瞬間的猶豫,他今日喝了不少酒,沒有了往日那般不敢啟齒,再加之沈甫亭在她一旁,讓他再沒有耐心等下去。
寂斐看了她許久,開口鄭重道:“我希望王能親手誅殺沈甫亭。”
話音一落,殿中氣氛瞬間一變,圍繞在周遭的空氣如同針紮一般,刺得渾身發疼。
錦瑟手微微一頓,“你知道自己在什麽嗎?”
“我知道。”寂斐輕聲回道:“我就是因為知道才要出來,你往後有多少玩具我都不在乎,可是沈甫亭不行,他是九重的仙帝,即便現下不是,往後也有可能,留他在身旁一定會害了你。”
“我了,你不用擔心,我自己會有分寸。”錦瑟已經不耐煩再聽這陳詞濫調,隻覺是的不能再的事。
寂斐卻是一語中的,“你和他訂立契約了嗎,他尊你是他這輩子唯一的主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