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是在十月十日之前就進行了糯米砂漿的澆灌了。
因為工程大,一直澆灌了三日才澆灌完。
十四十五兩日進行最後的修整,十五日晚上南河堤壩工程結束。”杜明起再一次說道。
葉辭書嗬嗬笑了兩聲,突然就拿起手邊的那本冊子。
“杜知事說了這麼多應該是精通堤壩修建流程的。
既然如此,那不應該犯一個低級錯誤啊!
既然杜知事說了,糯米砂漿澆灌是十月十日之前就開始的。
那杜知事怎麼就忘了,在二十二年十月七日開始,金陵和周邊州縣突遭大雨。
十月六日,突然降下的冰雹砸壞了農戶們的屋子,地裡的莊稼。
十月七日,突降大雨,這場大雨斷斷續續的下了整整十天。
一直到十月十七日那天,才雨過天晴。
這十天裡,南河周邊的農戶幾乎每家都有損失了,這可是在金陵衙門的日誌裡都記著了。
我就想問問杜知事了。
在那樣的天氣裡,你是怎麼看著修堤壩的人去澆灌糯米砂漿的?
隻要是匠人都知道吧,為了更好的粘合,增加建築的牢固性,糯米砂漿澆灌的時候是不能有雨水的。
並且在澆灌後要晾曬兩日才能完全的牢固。
這也是為什麼不管什麼工程,在澆灌糯米砂漿的時候,都會請來老練的會看天氣的人選個好日子。
杜知事,你倒是給我們說說看。
在大雨磅礴的時候,你是怎麼看著匠人們把一桶桶的糯米砂漿澆灌在南河堤壩上的!”葉辭書不緊不慢的說道。
杜知事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米亦寧和文先生的臉色也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他們怎麼就沒考慮到這一點。
怎麼就能忘了那年那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呢!
“我……我興許是記錯了!肯定是記錯了!”杜明起立刻慌亂了起來。
“記錯了?這真能記錯呢?
杜知事剛剛不是說了嗎?那賬都是你一筆一筆記下來的啊!
難道說你當初記的就是錯賬嗎?”葉辭書反問。
杜明起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趕緊看向米亦寧和文先生。
卻見兩人都衝著他微不可察的輕輕搖了搖頭。
杜明起知道,自己完了!
噗通一下,杜明起跪了下來,然後衝著十二爺磕頭。
十二爺輕輕搖了搖頭。
“你看看你,剛剛本官還給了你機會呢!讓你想好了再說。
您現在就是欺君!知道嗎?
好了,你現在也糊塗了,難免有很多賬不記得了。
這樣,本官給你換個地方說話吧!”
說完,十二爺輕輕一招手,兩個禁軍立刻上前,先是卸了杜明起的下巴,然後把杜明起給拖走了。
“大人!”米亦寧立刻看向十二爺。
十二爺掏出懷裡的禦賜金牌晃了一下。
“差事!沒辦法!放心吧!不會要他的命的,把他和林家的那個關在一處了。
葉算師,下麵還有賬要問嗎?”十二爺看向葉辭書。
“暫時沒有了!等有了問題了再來問其他的三位知事。”葉辭書笑眯眯的。
十二爺這才起身,帶著葉辭書背著手出了河道衙門。
看著欽差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了,米亦寧和文先生臉色都是鐵青。
“葉家這個丫頭,我千算萬算,沒算到她居然從兩年前的金陵衙門的日誌上下手。
可惡!”文先生的臉都要氣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