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眼睫抬起，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醫院裏，我給你打電話那時候，我也看著你。”
她越發震驚，但很快，整個麵色變了，好像做了什麽不知羞恥的事被當眾揭發一般。
他既然一直跟著，那就說明，他知道她現在的身體情況了。
江楠楓見她臉色變了，頓時著急：“茜茜，你不要生氣，我知道我的行為不對，可是那會兒我見你臉色實在難看，身體也虛得很，我怕韋樂一個女孩子搞不定你，我便悄悄跟著你們了。”
安亦茜低下頭，無地自容，“師兄，謝謝你的關心，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隱瞞，我懷孕了，宋瑾年的孩子——”
“可我聽說，你們關係並不好。”江楠楓盯著她，同情又心疼地道。
“嗯。”她點點頭。
“你去宋氏，就是跟他說這件事？”
“嗯……”
“他是不是不肯接受這個孩子？”
安亦茜還是點頭，發出極微弱的一聲。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了，好一會兒，江楠楓才又看向她，“茜茜，你應該多為自己而活，你為他做了這麽多，卻換來如今的局麵，你還要繼續沉迷下去，繼續付出犧牲嗎？”
其實，他還想把話說得更難聽些，可看著她黯然憔悴的模樣，終究是不忍心。
“我理解你，愛一個人不是那麽容易放手的，可付出也應有個限度，現在你不止是要放開他，更要放開你自己，否則再這樣下去，我真擔心有一天你會……”
見他突然不說了，安亦茜苦澀地勾了勾唇，看向他，“有一天我會怎樣？會瘋掉是嗎？”
江楠楓沒說話，隻是歎息了聲，清亮的眼眸幽幽地看著她。
他的確能理解安亦茜，因為同是天涯淪落人。
明明幾年前人家女孩兒就明確拒絕了，他傷心之餘還遠走海外，深造留學，就為了能讓自己忘掉她。可一旦回國，一旦再次看到她，他還是忍不住蠢蠢欲動的心。
就像今天，他明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很變態，甚至會給自己和對方帶來麻煩，可他還是忍不住，像個娛樂狗仔似得，從醫院跟著她到吃飯的地方，又從吃飯的地方跟到了宋氏，見她在街頭失魂落魄地走著，他連忙棄車跟隨，暗暗保護。
縱然她跟宋瑾年婚姻不保，可她現在畢竟是宋少奶奶，這一幕若被人看見，少不了又要惹來一身腥。
可道理明白，情感上無法掌控。
兩人沉默良久，江楠楓見她不說話，以為是自己逾距惹她不開心了，便又道：“我隻是說出我的想法，人生是你自己的，還是需要你自己做決定。你現在要去哪裏，我送你吧。”
安亦茜搖搖頭，對他感激一笑，“不用了，師兄，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了。”
這個男人對她的付出，她看在眼底，可現在的自己已經配不上他了。對於不能回應的感情，她隻能盡量回避，以免給兩人都帶來麻煩。
江楠楓看出她在故意疏遠自己，也不好強迫，隻能點點頭：“那好吧，你照顧好自己，外麵太熱了，你回家好好休息下。”
“嗯。”